&&&&初若不是你救了这个女子,便不会被殷萝刁难;今日若不是她撞了你,你便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不是这样的。”殷暖忙摇头,“其实一开始就是她救了我。”
&&&&见自己母亲惊讶之余显是不信,殷暖又认真说道:“想来儿落水的过程阿母已经知晓,只是阿母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六娘扔过来的杯子,一开始就是儿的方向。”
&&&&突然间闻知这样的真相,谢氏愣怔了一瞬,忽然急急的打量殷暖,“你可有受伤,元氏她竟敢如此?”
&&&&殷暖摇摇头,安抚谢氏道:“没有,被那个婢女撞开了,虽然落水,也很快被她救上来了。“
&&&&谢氏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果真是那个名叫水奴的婢女救了你?”
&&&&“恩。”殷暖笑道,“所以阿母,儿之前救了人,果然结下善缘了不是吗?”
&&&&况且若非如此,殷暖有些无奈的想,只怕自己还一时难以从殷照那里脱身。
&&&&因为会水的奴仆赶来救人的时间晚了些,水奴被救上岸时,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直到看见殷暖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好的被众奴婢扶坐着时,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之下,直接昏倒在地上。
&&&&直到午夜子时,水奴方才从各种缭乱的噩梦中彻底的清醒。月光透过窗格子洒在地上,蝉鸣蛙声此起彼伏,使得这闷热的夜里喧闹不已。
&&&&水奴坐起身,额头上的汗水滚落下来挂在睫毛上,摇曳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滴到眼睛里,从脸上滚落。胡乱用袖口擦了一擦之后掀开被子,水奴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盖了厚厚的两床棉被。而不远处,容柳单薄纤长的身影伏在木桌上睡得正熟。
&&&&心下了然,想来应该是自己落水之后发了高热,所以容柳才会给自己盖了冬天的厚棉被,甚至担心自己晚间出了什么状况,竟一直在屋子里守着。不由一阵感动,不曾想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竟还会有人这样真心的对待自己。
&&&&轻轻下床来,水奴拿起一边的襦衫小心盖在容柳身上,而后又拿起一件自己穿上,才推开门,缓步走到院子,绕过一丛一丛的花木,才在院子中央的凉亭里坐下。
&&&&之前在屋里所见的景色没了那层隔挡,完整的呈现在眼前。月光亮得安静,蝉声蛙声虽然声声入耳,却没了方才在屋子听见时的那般喧闹。此时夜深人静,又兼家僮住处偏远,是以一点人声也不见,仿佛天大地大,突然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似的。
&&&&水奴忽然想起从前,自己因想念明照得紧,好不容易让父皇答应自己,再一次离开健康来到新安。待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到达新安王府时已接近亥时。明照看见自己,兴奋的睡不着觉,半夜里爬起来让自己陪他看月亮。也是这样的夜晚,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形,那个时候的喧嚣吵闹灯火辉煌比起现在,竟让人有一种隔世为人、物是人非的凄凉。
&&&&起身走到空地上,仰头看着悬挂在九天之上的明月,水奴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突然离开,明照怎么样了?那李陵容这般紧张他,想来明照是不会受苦的。而在深宫里的父皇,自己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叮嘱着,那些个妃嫔媵嫱,定没有人敢冒大不韪劝他少服食丹药。
&&&&转念又想起自己现在如此处境,不由更加黯然,也曾想过殷家那个和自己有着关系的人,只是自己早记不清对方模样,不过能出入王府甚至是皇宫的世家子弟,在殷家又能有几人,只是猜出又如何?没有凭证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徒添烦恼而已。
&&&&容柳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有些讶然的看着月色里的水奴,那单薄的身躯虽然还是和白日里看见的一样纤细瘦小,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容柳心里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敬畏,就好像白日里的那个水奴是被她刻意隐藏之后的形象,现在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水奴一般。
&&&&容柳直觉,这样的水奴,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她甚至不应该和自己一样只是个低声下气的奴婢,而应该和殷家四娘子一般……不,便是四娘子殷萝也比不上。
&&&&“比不上什么呢?”容柳有些疑惑,不自觉的出了声音。
&&&&“容柳阿姊?”水奴听见声音回过头,见是容柳,便起身向她的方向走来。
&&&&容柳收敛起思绪,问道,“水奴,你伤寒还没完全好,怎么出门了?”
&&&&水奴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又麻烦容柳阿姊你照顾我,水奴实在惭愧不已。”
&&&&“不用这么客气,谁还能管着自己不能生病不成?”容柳见她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不过Jing神了许多,也放心了,只是还是确认她回到床上躺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翌日傍晚,水奴好不容易才做完自己分配到的任务,便又回到自己的屋子,找到之前跟容柳借来的针线,来到窗边坐下之后,迎着亮光,左手拿着针线一个个挑破右手掌心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