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阵压抑的□□惊醒。四周黑漆漆的,一时分不清身处何地,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她竖耳倾听, 这次听清楚了,立刻倏然坐起。
打开手电筒,莹白的灯光就映照出有鹿更白的面孔。
以辛慌忙查看:“你怎么了?”
有鹿声音还算镇静,“把你吵醒了?”
以辛看他满头大汗, 一只手放在腹部,想起他的胃病,忙问:“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有鹿点点头:“大概是。”
她跳下地,就去翻包,有鹿在她身后道:“别找了,我都清点过了,药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以辛急道:“这可怎么办?”
想起还有热水,倒了一杯出来,已只有微微热气,扶着他让他喝了,问他:“好些了吗?”
有鹿点点头,微笑道:“好多了。”
以辛看他还是按着那里,就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找了点面包和巧克力,有鹿却摇着头:“吃不下。没事,是天气太冷,过一阵缓过来就好了。我心里有数。”
以辛还是不放心:“真的?”
她看看他,稍稍犹豫,然后走过去,重新挨着他坐下,盖好毯子,就伸手抱住他。
有鹿一愣,以辛低着头,轻咳一声:“暖和些了吗?”
有鹿垂眸,瞥见她慢慢变红的小巧的耳朵,不禁笑起来。
以辛强自镇定,只当没听见。
两人挨的近了,她便察觉不对。他的呼吸有些紊乱,胸膛起伏,喉间间或压抑的吞咽,她看他还压着腹部,细细打量,他的手居然在微微发颤。
她一下子抬头,“你到底怎么了?”
有鹿还想隐瞒,一开口却是一声闷哼,吸了口气,只好据实相告:“大概伤到了骨头。”
他说的平静,满脸的汗水,还有发白的嘴唇,都意味着他伤的不轻。他看以辛咬着嘴唇满脸担忧,就微笑道:“这下算是知道你当初有多痛了。”又说:“好在伤的不是肋骨,不要紧。”
以辛突然就有些生气,不是她碰巧发现,他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有鹿勉强笑道:“别生气,我现在可真哄不了你。”
以辛咬唇,说:“你还是别说话了。试着睡一会儿吧。“
有鹿便闭上眼。
以辛愁眉不展,眼下什么都没有,除了束手无策外,就只能祈祷。她安静的陪着他,密切关注着他的伤势,期望千万不要发展的更严重。
哪知第二天有鹿就发起烧来。开始是低烧,到了下午变成高烧。
这时他神智还清醒,看见以辛一脸紧张,还安慰她:“不碍事。”
以辛不时的喂水给他,间或掰一点巧克力放进他嘴里。
有鹿笑道:“本来是来救你的,现在倒成了你救我了。”
以辛不说话,她更歉疚,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何苦遭受这些罪过。
之后的情况更加严重。有鹿浑身烫的吓人,额头上冷汗津津,却不停发着抖。
热水已经一滴不剩。以辛捧了积雪融化成水,滋润着有鹿干裂的嘴唇。有鹿昏睡的时候多过清醒。醒来的时候,对着以辛虚弱一笑,就又闭上眼睛。这短暂而苍白的笑容,就成了以辛最虔诚的期待。她守在他身边,目不转睛,期盼他每一次睁眼。这种等待最煎熬,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永无尽头。
她总是问他:“你感觉好些了吗?”
有鹿也总是答:“好多了。”
有一次他醒来,已是晚上,雪光映照的洞内朦胧,也照着她脸上的凄惶。他虽烧的迷糊,却也知道她一定害怕,就打起Jing神,陪她说话。突然问她:“你喜欢拍戏吗?”
以辛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再摇摇头。
有鹿微微笑道:“等出去后,你如果想拍戏就继续拍,不想拍就不拍。到时你慢慢想。”又说:“如果不想拍了,就回学校继续上学。”
以辛愕然的看着他,有鹿道:“你的梦想不是做翻译官吗?”
以辛原本只是引着他说话,这一下倒叫他勾起思绪,不禁回想起曾经的校园时光。一会儿他重新睡过去了,却叫她发怔了许久。
后来有鹿似乎不烧了,醒来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他们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中间趁他醒来,以辛忙喂一颗糖果给他,他却避开了,他什么都没说,她却明白了。之后他便睡了许久许久,都没有醒来。
以辛靠在他胸口,听着那几乎不易察觉的心跳,终于害怕起来。她便哭起来。起先是抽抽噎噎,后来越哭越伤心,竟变成嚎啕。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哪里来的力气。可是除了哭,她不知还能做什么,更不知该如何排遣心中陌生却铺天盖地的伤心。
有鹿醒来时,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只说:“别哭。”
以辛再也忍不住:“我害怕。”
有鹿含着一点笑:“你是怕死吗?”
以辛摇摇头。
有鹿歇一口气,问:“那你是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