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脱离与陈醉的联系,”他站起来,“组织会派人护送你离开长春,并委派其他同志和顶针接触。”
钱文正怔住:“为什么,”他跟着站起来,“没人比我更合适了,他喜欢我!”
“顶针是高级间谍,他发现电台暴露,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你不能再回去了,”老马离开桌边,开始着手后续工作,“别忘了,他是个国民党。”
钱文正知道他说的对,自己应该离开,越快越好,可心底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放不下、舍不去,嘴上却倔强着,偏说:“他离不开我。”
老马忙碌的手停了停:“是他离不开你,”他叹息,“还是你离不开他?”
钱文正没有回答,他不顾组织的命令,坚持要回陈醉那儿,临出门,老马最后一次警告他:“你现在很危险。”
他只是笑笑,扭过头,走上了初春积雪化冻的长街。
陈醉是按时回来的,钱文正接着他,眼神一对上,就是一阵沉默的你侬我侬,吴妈在忙活晚饭,钱文正大胆地揽住他,揽到怀里用力抱紧,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投入,这么动情,有些柔肠寸断的意思,为了这个忍辱负重潜伏在敌后的前辈,为了他的铁血丹心,他的孤独寂寞,他忘乎所以的,在心里把他认作同志。
吃过饭,钱文正坐在自己狭窄的小床上,两手握拳抵着下巴,等待。漫漫长夜,楼上什么动静也没有,过了午夜,他等不住了,出门上楼,拧了拧把手,门锁着,轻轻地敲,里头没回应,他抱着膝盖在门口坐了一会,惴惴离去。
可能是辗转反侧太久,快天亮他才睡着,起来又是日上三竿,蔫头耷脑出屋,一打眼,看大厅饭桌的主位上,陈醉架着单片眼镜坐在那儿。
“先生,你怎么……”他表现得很意外,但这是情理之中,陈醉懒散地仰起脖子,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坐到他身边,面前放着一碗白粥,“尝尝,凉没凉,”陈醉说,拿一种春风般的目光打量他,被这样的眼睛一看,钱文正的心就颤抖了,“昨晚……”他拿起勺子,在冒着热气的白粥里翻,“怎么……”他偷偷的,眼神闪烁,像是不敢看,却把陈醉从发梢到指尖看了个遍,“怎么不给我开门?”
咫尺之隔,陈醉出神地回看他,看着他搅动汤勺的手指,和甜言蜜语的嘴唇,听他轻轻地说:“我想了你,整整一晚上……”
勺子舀起来,往嘴边送,陈醉突然推了他一把,抢下勺子扔进粥碗,钱文正一愣,马上意识到,粥是有问题的。
第二十三章
心尖上有刹那刺痛,但他克制住了,用一种似懂非懂的神情看着陈醉,看他端起碗走进厨房,再出来,碗空了,shi淋淋地拿水涮过。
“先生……”钱文正惶恐地站在桌边,“怎么了?”
陈醉没看他,低着头:“我给了吴妈一天假,”他声音有些莫测,“家里只有我们俩,”拿餐巾擦了擦手,“去,挑一张你喜欢的唱片。”
钱文正离开餐桌,走向墙角的留声机,这个过程,他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要表现出发现了电台,但只是发现了,他没受过训练,也不是情报人员,一个关里来讨生活的穷苦人而已:“要跳舞吗,先生?”
陈醉正要点烟,听他问,夹着香烟愣了愣:“啊,跳吧。”
钱文正取出黑胶唱片,放在机匣子里,打开开关,唱片转起来,轻轻的,他把唱针放上去,带着些微噪音的歌声徐徐响起:红灯绿酒夜,围炉消寒天,谈情说爱乐无边……
钱文正回过头,陈醉就站在面前,很近,一个肩膀的距离,斜吸着一支烟,烟雾笼罩在反光的小镜片上,他拿烟的手雪白,手腕关节凸出来,像等着人来吻,钱文正便抓住它,凑上去,shi黏的,含了一口。
陈醉看着他,充满审视的意味,忽地笑了,整个人偎过来,软绵绵搂着他的膀子:“会跳舞吗?”
钱文正摇头,留声机袅袅地唱,“清歌飘渺,腻舞翩翩,快乐、快乐比神仙”,他笨拙地扶住陈醉的腰,随着他,往大厅中央去,烟雾熏了他的眼,眨一眨,像要流泪,陈醉转动腕子,无名指,抹了一把他的眼角,那么温柔,右手虎口却卡在他侧颈旁边,随时,仿佛都会扼上咽喉。
“想不想……”这时陈醉问,挑着乌黑的眉眼,贴着他的耳畔说了句什么,钱文正突然疯狂地拉扯他,两手往他的衬衫里摸,喘着粗气,急躁得像个傻瓜。
他这样子,谁会怀疑是个间谍呢,陈醉被拽得摇摇晃晃,烟灰掉下去,落在沙发上,他执拗地盯着他,带着某种不舍,某种决然,顺手牵起沙发扶手上的提花领带,他递给他,同时送上自己的手腕。
大概是某种变态的情趣吧,钱文正惊愕着,但还是按他的意思,把他松松绑住,陈醉就着被捆绑的姿势,抽完最后一口烟,叹息着,吐出一小段烟圈,被钱文正从正面分开双腿,摸进了屁股。
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换成白光的《恋之火》,“眼波流,半带羞,花样的妖艳,柳样的柔”,钱文正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