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道:“老太君,如今最当紧的是弄清楚府里究竟有多少下人知晓这事,弄清楚了才好发落。”
崔老太君点头:“先将朗氏和蒋氏叫来。”崔氏忙起身去外头喊人。有赵彦的指证,朗婆子一下就承认了。蒋嬷嬷则叹息着从当年细细说起,赵玉笙才知道胞兄原来早就知道常氏要除掉自己了,可他就是瞒着不说。
赵清溪对着赵彦又是一阵大骂,赵彦仍旧没有替自己辩解,蒋嬷嬷却忍不住说赵彦当初年小,都是自己糊涂阻挠了他。又说常氏毕竟是生母,赵彦不能告发她,只能尽自己所能护住赵玉笙。
好吧,处在这个孝字大于天的时代,站在赵彦的立场想想,自己似乎不能苛求于他。赵玉笙不甘心地压下对胞兄的满腹怨恨,安慰自己说比起常氏和赵玉琴,至少这个哥哥对自己还算是真心疼爱的。
真相大白,元倓即便不放心他家笙妹,有心单独安慰她一番,但又没勇气开口,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被赵家兄弟客气地请出了伯府。至于那四个贼子,不好送去官府,元倓说自己带走处置,不用赵家Cao心。
第二日,新昌伯府的下人们都听说昨晚二姑娘身子觉着有些不适,今日卧床不起。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过了,竟然说是瘟疫,要隔离治疗。所有来探病的,包括赵玉琴的未婚夫冯家的女眷,都被拦在芝兰院之外。而常氏心疼爱女,也卧床不起,亲家来了接待都不能。
半个月后,新昌伯府又传来消息,说太医为了救赵玉琴,无奈用了虎狼之药,赵玉琴的命虽然保住了,但身子亏损得厉害,此生恐怕都不能复原。新昌伯府不想冯家为难,主动要求两家解除婚约。冯家说自家不会嫌弃赵玉琴,赵家却说自家想将闺女送回东南祖籍慢慢将养,不能耽搁了冯家二公子,坚持要解除婚约。冯家无法,只好同意。
头天和冯家解除了婚约,第二日赵家就将赵玉琴送往祖籍。据说常氏心疼爱女,将自己身边得用的几个老人都派去伺候。京都官宦人家的女眷们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想不到名满京都才貌双全的新昌伯府二姑娘赵玉琴,竟然落到这般下场。
当初谁都以为这位赵二姑娘将来的夫婿肯定出身显赫门庭高贵,而她那个粗鲁彪悍的妹子则只能远远嫁到京外去,谁知道最后这两姐妹的命运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逆转。当然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少,比如胡太傅家那位婚期定在十月,正一心准备嫁妆的三姑娘。
赵彦和杜悠之他们这些新科进士在六部的实习期已然完结,该外放了。赵彦分到的是南边汀州最西边一个叫怀沙的县,杜悠之却给派去了东北一个虽然富庶但较为偏远的县。因为路途遥远,杜悠之次日便启程离京。
赵彦要带着妻子同去,佩婉郡主的随从不少,准备工作比较繁琐,所以他们定在五日之后出发。
“哥哥,嫂嫂带了那么多东西,那我就少带些,省得船装不下了。”听说郡主嫂子回了娘家,赵玉笙便跑去丹枫院找赵彦。她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箱笼,促狭地对赵彦道。
赵彦一怔:“妹妹你还想跟着我去吗?你别去了,哥哥之前是担心你留在府里不安全才一心带你去的,如今你很安全,何必跟着哥哥去受苦,而且长辈们尤其是元倓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赵玉笙心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于是气呼呼地道:“哥哥怎么能出尔反尔,想叫人家去就千方百计地说服人家,不想叫人家去就一句话打发了。”
赵彦急道:“哥哥是心疼你,那地方很穷的,听说县衙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你何必跟着哥哥去遭罪。”
赵玉笙满不在乎地道:“遭什么罪,哥哥忘记了,我当年可是当过叫花子要过饭的。再怎么样,哥哥都是县太爷,能叫我挨饿受冻?”
赵彦心头一阵刺痛,强笑道:“正因为妹妹早年受尽苦楚,如今哥哥才不能再叫你受半分苦。你留在府里,再没人会对你不利,有祖母爹爹还有大伯母疼爱,觉得乏味了,去丁家走动走动,拉上汤大姑娘逛逛绸缎铺子书铺什么的,安安心心地等到元倓娶你过门不好啊。”
赵玉笙叹了口气:“哥哥就只想着这些,却不体谅一下我的心情。虽然母亲和姐姐落到那般下场是她们咎由自取,可如今姐姐被送去遥远的祖籍,爹爹和母亲形同陌路,一家子四分五裂全是因我而起,换做是你你心里会好受?”
赵彦这阵子本就在为这事难受,倒是能理解赵玉笙的心情。他默然片刻后方道:“妹妹不要这么想,你是受害者,娘和琴姐儿活该受到惩治,你有什么难过的。”
赵玉笙苦笑着摇头:“身为人子,我岂能不想。而且哥哥忘记了,我不想嫁元倓却不得不嫁他,心头本就烦躁,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外头躲避两年,散散心吧。眼下这京城我是真的不想呆了,就想着出去透透气,松快松快。”
赵彦看着神情憔悴的妹子,想到这两年在府里母亲厌恶她琴姐儿算计她,在外头元倓欺负她,还害得她坐了牢,日子很不好过。跟着自己外放,吃穿用度虽然简陋许多,但山高皇帝远无拘无束地,确实要轻松许多。心头不由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