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却不知道该从那一句讲起,也不知道讲了能不能讲清楚。
王轻看着他低着头不讲话,并没有急,而是开口问:“我听沈然说,你要出国了。”
张正听到这句话,却心如刀割。这件事,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除了王轻。
“嗯。”这个字,他反应了很长时间才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越来越难过。
“你都出国了,也不跟我说?”王轻也勉强撑着笑容在电话那端跟周泽演说话,她突然很害怕见到他,亲自跟他道别。
“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王轻,我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从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张正的语气就很郑重,像是宣布一条死讯一般。
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抹眼泪。他们十七岁就在一起,经历过最大的分离就是那年他说他要出国,两人闹了一夜的别扭。
要来的终归要来。
“对不起。”张正继续道,好像这些日子,除了对不起,他都不知道面对王轻应该说些什么合适。
王轻在电话那端吸了下鼻涕,可是情绪还是一起一伏地,无法说话。
“其实,上次在电视台叫你的时候,是想跟你说的,可是又觉得,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我何必再打扰你。”
张正想起那个迷蒙的雨夜,空气凉薄,她的眉目清冷。那次在江城握住她的手腕,捏她的脸,说混账话,她记恨他应该的。
“对不起,那天我太过分······”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轻打断了,她说:“张正,对不起三个字要当面说才最诚恳。”
机场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张正在电话那端听到和机场同步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在哪儿,我当面跟你说。”
他要见她的情绪此刻就像开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张正起身四处张望着,然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也看着他。张正也没有管行李,朝王轻奔过去,把她拽到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声接一声的重复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那些伤害你的话我也不想说,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张正没有重点地讲着,想到哪一句就说哪一句。
王轻在他怀里,早已泣不成声。
张正抱着王轻,始终没有分开,他想到什么,喉结上下动了动,才开口,说:“你怎么那么傻。”
王轻不知道他指什么,正要问,却听到他抽泣着说,“怎么,那么,傻,要·····自杀。”说出最后两个字之前,他停顿了很久,他实在是害怕,如果那天没有了周泽演,他该怎么办。
王轻愣了一下,等到听明白的时候,眼泪又涌了出来。
张正松开王轻,拉起她仍然戴着护腕的左手,轻轻地握着,好像那手腕还在流血一般,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翻开那白色的护腕,粉嫩的伤疤像一条蜈蚣一样,清浅的附着在手腕上。
王轻能感受到手腕上握着的那只手在颤动。
自杀以来,他握过她两次,一次是在江城,那一次他很用力,不知道她手腕上有伤;而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喊疼。
第二次就是这次,他要走再也不回来的时候。
“疼么?”张正问,声音有些沙哑。
疼,当时很疼。心疼,手腕也疼。
“不疼了,都快好了。”王轻不想让张正担心,所以晃了晃手腕,佯装没关系。
张正轻笑了一声,说:“是啊,都好了我才知道。”自嘲之后,他抬手帮王轻擦了擦脸上残留地泪渍,说:“轻轻,没了我你会更幸福的。”
王轻点了点头,也说:“没了我你也会更幸福的。”
张正没有接话,只是说:“你要幸福,连同我的那一份。”他目光坚定,就像大三那年他对她说,不出国了。
王轻深呼了口气,说:“我一定会幸福的,可是张正,你的那份幸福你自己去赚。”
“我?幸福?”张正叹了口气,但还是应下了,这是他见王轻的最后一面,她说什么话,不管对不对,他都听。
“张正,你总是这样,一点事情不如你的意,你就开始悲观。你都这么大了,应该要明白人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怎么能每一步都按照你想像的样子进行。可能你不满意现在的情况,但是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迎接所有的不愉快和不如意,你会发现,即使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但也是不错的。”
王轻明白张正,所以也很真诚地给他讲道理。谁知道张正说:“轻轻,你真的不一样了。”
王轻愣在原地。
“以前,你就像一个小喽啰,跟在我身后,我去哪你就跟到哪儿,现在你都可以教训我了。”
是啊,以前她也只是一 个呆头呆脑的小女生,他负责指明方向,她负责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