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住人, 园子里的荒草又深了些,孟微冬似已经对这里很熟悉, 直接往霍水仙书房里走,霍青棠沉默无声, 缓缓跟着孟微冬。
孟微冬推开霍水仙的书房,他在书架里拿出一本典籍,男人朝霍青棠看了一眼, 霍青棠上前去,“你要作甚么?”
“打开。”
“你要作甚么?”霍青棠又问一声。
孟微冬两根手指撩开书本,里头赫然是数块金砖,下头还压着一沓银票。
“你诬陷他?”
孟微冬也不说话,从袖中直接丢出一本账册,霍青棠过去跟着顾惟玉看惯账本,她看了两三页,便知道这账册是真的。
上头写着霍水仙本人的花费,指说若有上官来者,霍水仙出面接待,每席费银三四百两,上头皆为银器,若是遇上女眷,则另外送上金花金缎,说扬州众官僚皆为豪奢,以守备霍水仙为甚。
在账册里头,还有一封信,一封实名举报的信,落款者叫黄甲。
“这人是谁?”
孟微冬也不回答,只扭头看她,“哭好了?”
“我问你这人是谁?”
“黄甲不是谁,是个普通人。”
青棠丢开账册,“普通人,普通人怎么知道别人吃饭花多少钱,他背后长了眼睛啊?”
孟微冬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他递过去,“好了,别哭了。”
霍青棠方才本就哭过,此刻她瞪着孟微冬,又红了眼睛。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黄甲不是谁,他家叔叔却是凤阳知府黄凤麟。”
“凤阳知府?”
青棠道:“凤阳知府和扬州守备有什么关系?”
“说你轻率,你还非要逞强,当日在滁州,我就同你说过凤阳府很复杂,叫你不要轻易往里头闯。这个黄甲,就是凤阳府码头的船王,你一把火烧了他半个码头,你知道他一日之间要亏损多少钱?”
“我......”
“好了,霍大人没事,在都察院住着,我着人去看过,他没有劳损,也并未受罪,你不要这样急哄哄的,嗯?”
“多谢你。”
孟微冬笑一笑,他拉女孩子的手,“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察觉到孟微冬的手,青棠后退一步,“大都督,请你自重。”
孟微冬似听了甚么笑话,“哦,自重?霍姑娘,这不是你想不想嫁我的问题,而是婚书上有你父母双亲的亲笔签字,并着驸马爷与公主的证婚词,这,这恐怕不是你一句自重能撇清得了的了。”
孟微冬将一张婚书丢在霍水仙的书桌上,青棠拿起来就要撕,孟微冬道:“撕,你尽管撕,上头有内务府的章,这桩婚事,我原本就打算让驸马爷替我向圣上请旨赐婚的,如今你撕了,也不过让内务府再走一遍形式而已。”
“孟微冬,你不要脸。”
霍青棠垂头看婚书上偌大内务府金章,“孟微冬,你不要脸!”
女孩子声音忽的拔起了,“你卑鄙,你让我屈服于你,你做这样的局,你疯了?”
孟微冬忽然低头笑了,笑声很轻,他也不罗嗦,“霍青棠,本督从未见过似你这般不知好歹的女人。”
孟微冬推开门,提脚出去了,南济抱着霍蝶起在院子里,方才都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南济道:“大都督,夫人她......?”
霍青棠在屋里坐着,这是霍水仙的书房,里头有一堆来路不明的金银财物,还有一封来自凤阳知府侄子的举报信,还有......一封婚书。
女孩子眼泪愈发凶了,一滴一滴,泪水都成了婚书化开的胭脂红。
“大姐姐怎么啦?”
南济抱着孩子,“嘘!叔叔带你去吃糖,桂花糕好不好?”
蝶起点头,“还有芝麻糕,凉糕,我大姐姐爱吃那个,就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青棠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得没有了力气,她起身,“蝶起,蝶起?”
来时日头还居中,此刻都西了,青棠往院中走,一个男人站在园中小径上,他手里拿着一包糕点,“蜀坊的五色糕,喜欢吗?”
孟微冬手里抓着糕点,好大一包,仔细看他衣裳上面似乎都沾了点心沫子,斜阳西下,男人天水碧的锦袍上铺开一层和煦的金光,灿而不烈,霍青棠撇开头,“你是不是有问题,你这样抓着点心,点心都碎了,还怎么吃?”
孟微冬愣在那处,“这样啊,那我重新去买。”
男人扭头就往院子外头走,霍青棠喝住他,“喂,我说不用了,我不吃,你别......”
孟微冬将手里一包点心拆开,一块一块看了看,“这有没碎的,这个没碎,这是甚么,梅花糕,这个没碎的,你吃不吃这个?”
霍青棠站在廊下,那男人似孩童一般,将点心拆开来一块一块分辨,油纸一摊开,许多碎掉的点心都掉出来,有些还落到了孟微冬的衣襟上。
孟微冬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