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烦什么?工作上的事?”
“没什么,你别管。”
大概是今晚在游乐园的经历让我盲目自信起来,我竟然又再问了一句:“你们接下来是不是和邢云弼他们有合作?”
予舟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邢云弼这人性格坚忍,而且能力很强,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知道颜仲他们都对他很有意见……”
“你很欣赏他?”予舟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
“他当年赢过我。”我因为他话里的不爽笑了起来:“况且他确实很厉害,从零资本一路走到今天,我肯定欣赏他啊。”
“他公司市值连宏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们做的是新型产业吧,网络科技公司的话,市值不能这样算的,只要产品好,增值很快……”
对此予舟的回应是按灭了烟,扔到一边,然后俯身过来吻住了我,把我接下来的话通通打断。
他的唇齿间有微冷的薄荷烟味道,衬衫材质光滑,我手掌撑住他肩膀,却什么也抓不住,在轻微的晕眩感中,看见红槭树细碎枝叶间银色月光如同水一般倾泻下来,不知今夕何年。
以前我年纪轻的时候,常喜欢故意激怒他,让他露出独占欲强的一面,他是天生学不会分享的人,任何东西,哪怕是再看不上眼的,只要有人来和他抢,甚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抢的意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抢回来。
这样直白又蛮横,常常让我有被他喜欢着的错觉。
我知道不是,但又忍不住。像没出息的瘾君子,只要一瞬间的欢愉,在这种错觉中醉生梦死睡过去,不管明天洪水滔天。
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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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下雨天。
我已经习惯在一身酸疼里醒来了,今天是星期一,瑞瑞要上英语课,我个人喜欢英音那种古板绅士的腔调,不过很担心瑞瑞上学之后同学会模仿他的口音——瑞瑞的性格还是太善良了,予舟就没这困扰,他在学校没上过几天课,仅有的两次和老师对话用的都是英音。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了,叫了佣人进来打扫卫生,我自己换了身宽松衬衫,去书房看书。
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是予舟用作办公室,我基本不进去,印象中里面文件不少,偶尔予舟的亲信会来家里开小型会议,都是佣人在招待,冷餐、酒和雪茄绵绵不断地送进去,我去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里面烟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我常去的是另外一个书房,纪家几代豪富,底蕴深厚得很,这里只是一处分宅,就已经有许多孤本古籍,我无聊时常泡、在里面乱翻,竟然还在里面翻到一本手绘古本的《陶冶图说》,虽然不太可能是唐英老爷子的原本,但也够吓人了。我常待在里面一泡就是一天,搬进来也有三年了,大概才看了十分之一不多,每天的时间被瑞瑞占去一半,予舟霸占住另外一半,中间挤出一点时间来应付店里的事。三年看的书还没有当年上学时一年的多。
今天也不例外,刚刚开了一本书没多久,一页都没看完,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站在门口是吴妈,予舟向来不喜欢纪老爷子那边多干涉这边,所以纪家老宅只拨过来三个佣人,厨子,花匠,她,她一直起着类似管家的作用,其余佣人都挺尊敬她,我一直猜想她应该还起了一点监视的效果,反正她看我的眼神向来是带着批判的,连称呼我时也比一般佣人要冷冰冰一点。
“林先生,你的电话。”
“知道了,接到书房来吧。”
我拿起书房的电话,喂了一声,沐蓁的电话在听筒里响了起来。
“师兄,有笔大单子,要做胭脂水。”
“怎么会有人要做这个?那人叫什么?”我皱起眉头。
胭脂水其实属于单色釉,只不过容器内部用的是白瓷。如果说“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钧窑是瓷中之王的话,胭脂水不说做皇后,贵妃是当得起的,胭脂水是以黄金入釉的,尊贵自不必说。我曾经因为予舟的关系在纪家世交家里见过一套胭脂水,颜色娇嫩欲滴,却一点也不显俗艳,红白交映,真的如同少女白皙面孔上的胭脂一般。我做单色釉其实是外行,不过是卖个创意和设计罢了。胭脂水这种有着秘传的皇家名贵瓷,自然是去找技术复原后的瓷厂来做比较划算。
“我也不知道,他一定要一套胭脂水,选的是三十六件的套装,而且很好说话,看了看店里那套二十四件的青花,就下了定金,说器型随便你设计,到时候通知他过来提货就好了。对了,他留了一张名片在这的,他说他姓邢,还带了个很漂亮的女伴,叫他邢总……”
我不由得失笑了。
“他是不是叫邢云弼?”
“对,就是这个名字。”沐蓁在那边跳了起来:“原来是师兄你的朋友啊,早说嘛,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生怕他挑出什么错处来,师兄你朋友气场太吓人了……”
大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