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这样了。”
谢文道:“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完,他又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我以为你会想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才带你过来,没想到狠心的终究只有我。”
谢子韩趴在地上,此时也听明白了,他到底曾风头无两,别人他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他还在意。
他嘶声吼道:“滚!都滚!我谢子韩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养了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咳咳……”
静默半响,谢晋道:“我们走吧。”
出来后,他给了牢头一百两银子:“劳烦您照顾着些了。”
谢文道:“其实你不必心疼他,虽说他是我们的父亲,可他也只不过出了钱,他甚至从来没有抱过我们,也没有带我们出去玩儿过。这么多年,那些债我们也该还完了。”
点了点头,谢晋道:“我心里明白我不该去可怜他,但还是做不到如兄长那般云淡风轻。”
谢文道:“我只不过是比你心狠。”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街上叫卖声如云,一派喧闹。更有几个孩童拿着糖葫芦蹦着跳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有个小女孩喊了一句:“好漂亮的姐姐。”
她这么一喊,一群小孩都停了下来,跑回来站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个,哄笑开了:“果然漂亮,抓回去给我做压寨夫人。”
“不好,等你长大,他就老了丑了。”
“也对,那……我现在就要了他。”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那些孩童又哄闹着走了——他们原也不敢真的上前。
谢文却是俊眉深蹙,半响没有言语。
谢晋劝慰道:“兄长切勿思虑过多,小孩儿胡言乱语罢了。”
“他们所说,正是心中所想,怎么会是胡言乱语?”若他生来丑陋,北冥自然不会多看他一眼,更不会帮他。
谢晋只好转移话题:“快过年了,兄长可要回老家?”
谢家祖籍在丰县,故此京城没有亲属,若是不回家,此次过年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可若是回去……只怕也难以交代。
“不回。”谢文道:“你我二人从未回去过,一个人也不认识,回去做什么?”
谢晋道:“那是否要派人回去扫墓?”
“你决定便是,至于我母亲那边,你不必管。”他母亲这边在京城还剩几个人没被买官的事情所连累。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先回去了。”
谢晋原是想与他一起回去的,听了这话也只能拱手道:“兄长慢走。”
他往前走去,却并不是往谢府的方向,而是很快拐了个弯,进了蓬莱屋,拒绝了那些莺莺燕燕,径直上了三楼。
北冥正坐在窗边喝酒,尚是禁足期间,他本该待在东宫,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出来了。
谢文走到他旁边,站定,躬身作揖:“殿下。”
“过来。”北冥拉了他的手,稍稍使力,便将人拢在了怀里。
谢文不适应这样的姿势,想站起来,可背后的肩膀靠着也确实不难受。正在犹豫间,忽听觉耳朵被轻风吹的痒痒的:“往下看。”
他从窗户里看下去,在拐角那里寻见了个熟悉的影子。他身子一僵,而后努力偏过头,不再去看。
谢晋站在拐角看着那两个人抱在一起,心里涌上些难言的滋味。旁边小贩的一声叫卖唤醒了他的神智,再抬眼窗子已经关上了,他哂笑一声,走了。
“谢晋还未回来?”北昭刚踏进屋子,便问道。
侍女一边帮他脱了孔雀毛大敞,一边回道:“谢大人今早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谢晋在喝酒,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谢文与北冥的关系已经亲密至此,他该怎么办?
该就此极力脱身,不再回六王府,走的远远的,还是继续辅佐六王,待他当上皇帝,自己坐享荣华。抑或是,逆天改命,帮助北冥登基?
“得回去,我的银子……银子还在六王府,拿了我就走……没有银子……活不下去……”他踉踉跄跄的起身,推开要扶他的店家,过门槛时候扑了个狗吃屎。
店主忍着笑走过去,正要扶他,他却颤颤巍巍的自己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他便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疲软,倒在地上再不肯起来。躺着多么舒服,浑身上下一下子就舒坦了,起来干嘛?
……
“泼。”北昭皱着眉,沉声下令。
虽是腊月寒冬,手下人也俱不敢反驳,还带着冰碴的冷水便兜头浇了上去。
谢晋一个激灵,蓦地惊醒过来,穿堂风一吹,抖的如同筛子,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咯直响。
待看清了眼前站着的是谁,旋即跪道:“王爷,臣该死。”
北昭未至一词,冷冷看了他一眼,带着人出去了。
云夙道:“王爷,今夜可能会下雪,谢大人只是喝醉了,刑罚是否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