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好几步,垂下头瑟缩起来。浓雾不散,从蜿蜒山道里缓缓现身的人影竟是应时。
“真当我应家无主,一群躲在山里混吃等死的东西也敢对我应时的儿子指手画脚。”
第57章 月锦言
大家分工合作,月淼的手下守在林边,姚夏燃的人手守在房舍四周。有应时坐镇再加上鲛人相助,族长带众鬼退却到百米以外的密林里,仍然伺机而动。
形势紧迫,每拖延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可应予对燧石依然束手无策。父亲的出现并没有给应予带来解困的希望,反而使应予羞愧难当。时隔多日再次出现在应时面前,应予恨自己还是那么狼狈,他无法抬头直面父亲,悉心请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暗哑的剑炉前,应予每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应时打量儿子不成样子的两只手,先出声打破沉默,“还是毫无长进。”
抱剑站在门边的姚夏燃慢慢转过身,应予不顾应桃的阻拦,横穿房间从屋子另一头气势汹汹冲向他父亲,抬手指着应时一字一句说,“我已经被你除了名,我现在如何都与你无关。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燧石我不会给任何人!”
应时拨开袖子,抓住应予的手拉到跟前,确定自己曾经砍断的手腕现在愈合如初,应时满意的点点头。应予推开父亲,应时不慌不忙的坐下,靠在桌边翘起二郎腿轻描淡写的说,“若想熔炼燧石,你需要强于现在百倍的力气和耐受力,只要你能化形为完全的驹跋鬼,你就能办到。否则……”
“我能。”
应时像早就料到应予会逞强,“那就现在,在这屋子里,做给我看。”
应予被逼的走投无路,背过身抬起手腕要咬自己,可应予刚一低头应时骤然起身,出手打晕应予。面对满屋惊愕的目光,应时不在意的低头掸了掸袖子,“带应桃去休息。”应时转身走进里屋,经过姚夏燃时说,“把应予扛起来,你跟我过来。”
把应予平放在床榻上,应时背手站在床边低头看应予头顶短小柔弱的犄角。应时拿起应予佩戴的双鱼香囊握在手里仔细端详,“你给的?”应时抬眼问姚夏燃。
姚夏燃点头。应时一点不客气的把姚夏燃从头打量到脚,点点头,对姚夏燃和应予之间不再多加过问。
应时弓身坐到床沿上,头顶显露出一对长而黑亮的尖角,尖牙利齿,目中有纹。他朝姚夏燃看过来,姚夏燃硬撑着没有往后躲。应时傲慢的挑着眉,非常满意自己给姚夏燃带来的威慑。
“你们听过驹跋鬼为铸剑而生的传说,但你们不会知道上天对驹跋鬼世代的诅咒。我们虽披人皮,但终究为鬼,驹跋鬼弑父方完成蜕变,可从他生下来,从他第一次开口叫我父亲我就知道他永远完不成这样的蜕变。于是我想那不如就此疏离,让他来恨我。”
应予学剑受挫后闭门不出,长年沉迷于旁门左道和骗子的歪书,应时全部看在眼里。刀剑司的人到应家搜查时应巳刃动的那些小心思应时不是没有看出来,但他有意顺势而为断了应予一只手将应予赶出家门。应予不知道的是,所谓应桃转交给应予的那把匕首,其实是父亲给的,面具男的存在,应时从始至终一清二楚。
应时俯身摸应予的角,一双风霜历尽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温情,像是赞许也像道别。“应予,你等的久方能沉的深,这几个月你的成长我都看见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亲手做成这把剑,不为应家不为驹跋,仅仅因为那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应时说着攥住自己两只鬼角,绷紧全身筋rou骤然发力将角生生拔起。
鬼角化作四散的光点,从应时手中徐徐洒落覆盖应予全身。像进行了交换,应予的角重新生长而出。应时全身变得透明,从双脚开始一点点溃散,他凑到应予耳边笑着轻声说,“我的孩子,我注定无法陪你走到顶点,这是为父最后为你做的,独一无二的加冕。”
姚夏燃终于明白应时的意图,可为时已晚。他撑在床沿上扭开脸不忍往下看,应时却凶狠的扼住姚夏燃的脖子。应时按紧自己胸口,“我要你片刻不漏的看下去,我要你认清我儿子的分量。姚夏燃,我把应予交给你了。”
晚春凋零的花随风涌进窗户,应时像被吹散的灰烬,倏忽间不见踪影。
第二天早上姚夏燃进门看见应予正蹲在床前,勾着脑袋专心致志看那满地落花。
姚夏燃走过去揉揉应予的发旋,“昨天晚上你父亲有事先离开了。”
应予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可是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姚夏燃嗓子哽了一下,原来应予已经都知道了。应予哭的嘶哑无声,手死死抠住床沿,跪在地上用力捶自己胸口。姚夏燃把应予搂紧,不忍心应予继续往前走,可他们已经无法放弃。
姚夏燃拍着应予的背让他振作,“我们一起坚持,这漫长的试炼马上就要结束了。”
应予重振旗鼓从头开始,姚夏燃寸步不离的日日守在门外。族长一伙驹跋鬼一直埋伏在密林中蠢蠢欲动,姚夏燃人手实在不够所以默许了鲛人就近驻扎在剑坊四周。姚夏燃一心维护应予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