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头,张聿泓好久没来看他了。
暖和的貂皮外套披在肩头,很快就不冷了,他转身看着张聿泓有点发白的唇色,直接靠了上去。
张聿泓拉开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晌。
“哥,你最近脸色不好。”
“怎么会?”张聿泓突然笑道,“许晔有身孕了。”
“……”
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有些许的背叛感?虽然早有心里准备,方晨霖却难过得呼吸困难。
“恭喜你。”耳鸣得厉害,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客气的祝福。
“所以,你离开好不好?”张聿泓冷冷地说,甚至含着嫌弃的语调。
十月怀胎,不短的时间,按照现在的贫乏日子来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到时候,站在其乐融融一家子旁边的自己就显得多余了。方晨霖感到身体僵硬,脊背都开始发麻。
人都是会变的,张聿泓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人,曾经的温存也许只是循规蹈矩之中的一点小情趣。所以,他以为的情谊,也许只是调味剂的一种,本就没那么重要。对方现在有了妻子,也很快会有孩子。如果还是舔着脸,死赖着不走,一定会离开得很难看。可是,依然舍不得。
“哥,我不想走。”
“你必须得走。”张聿泓背对着他,离得并不远,背影显得陌生。
方晨霖使劲摇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求你了……”
张聿泓又走远了几步,避之不及,“由不得你了。”
所谓的弃之如敝履就是这样吧——过去的温存也许某个瞬间是有爱的,而此刻,断然成了可笑的错觉。再低声下气地恳求还会有用吗?再试试看——“我不想离开你,泓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除了我,你就没别的追求了吗?”
“……”
对啊,他除了张聿泓什么都没有。生在张家,从小跟在张聿泓后面混,从两小无猜到亲密无间,他已经谨小慎微地收起僭越的情感了。如果不是对方给他希望,他又怎么敢说出心中的渴求?而现在,这人却迫不及待地要甩开他。即便披着上好的皮草,方晨霖也暖和不起来了。
“你走吧,去香港。帮我打理那里的生意”
依旧可以在张家手底下干活,居然瞬间松了口气,虽然张聿泓要赶他走,却没有生生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得到一丝悲决中的安慰,方晨霖用袖口擦干了眼泪,答应了:“那我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走——”
“不用了。”张聿泓给了他一个侧脸,依旧好英俊得让人眩晕,“今晚就走,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泓哥,我真就这么令你生厌吗?”
“是的,你是个麻烦。”
“……”手有点抖,莫名其妙。方晨霖笑了,笑他这辈子唯一的真心居然如此遭人厌烦。
“我走了以后,你会给我写信吗?”
张聿泓又收回那个他喜欢的侧脸,过了半晌,回道:“不知道。”
最后,张聿泓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疏离的背影。
心急得明显,当天晚上,张聿泓就命人送方晨霖——直白的说是强迫那人去了火车站,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
张聿泓不打算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好不容易下了的决心如果对上那双执着的眼睛,说不定又会动摇。
其实张府之于方晨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方管家去世了,张聿泓也有了妻子,成亲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算是背叛,再把人锁在身边,未免过于自私。方晨霖是独立的个体,不是张聿泓的寄生,他没有资格为了私心去绑架那人本该更光明的生活。
曾经的他没有保护好方晨霖,令其在这个框架都逐渐腐浊的家族里受尽欺辱;而现在的他必须替方晨霖做出更好选择。
火车上坐的是头等车厢,位置还算舒服,也许,张聿泓真的没有那么讨厌他。方晨霖一路上自我安慰,心安理得地替他们之间的感情开脱。
出发两三个小时左右,他跟身边的家丁打了声招呼,要去一下洗手间。
一路上都过分严肃的家丁绷直了身体,说:“方先生,我陪您去。”
这么不放心?怕他会逃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默许对方跟着自己。
火车上的洗手间不大,刚准备推开门进去,尖锐的东西突然抵着他的腰间。
“你干什么?!”
“方先生,对不住了!”
锋利的刀锋已经划破厚厚的棉衣,来不及思考,方晨霖出于本能,反手捏住行凶者的手腕,要不是年少时肖先生教授的格斗技巧,他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可笑的冤魂了。
灵巧地转身把家丁按在洗手间的墙上,脚向后勾住门锁,把门关紧,利器——一把□□瞬间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中,他随即轻轻抵在对方的喉结处,“为什么这么做?”
“方,方先生,饶了小的,我也是被逼的。”
“谁指示你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