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此刻散发的气势,就能感觉到他的坚定信念。
他头戴着银黑的盔甲,身上着一身黑亮坚硬如磐石的重甲战衣,脸庞的线条隐没在头盔中。
晏承也穿着一套银甲,背着他最为擅长的弓箭。身后的马蹄声咚咚咚如雷,扬尘滚滚。
往后看去,他们身后紧跟着战马和勇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骑上战马,能够在马背上疾驰作战的都是身强体壮、骑射高超的战士。大齐每个军营里头养着的战马并不多,裴时嘉这次从军营里带出了四千多匹战马,剩下的八千多人只能徒步行走,全都快步跑着紧紧跟在了骑兵身后。
裴时嘉算着跑了大概一个时辰,自己慢慢拉了拉黑驹身上的缰绳,让它跑得稍慢些,身后的骑兵也紧跟着放慢了速度,这样最后面的步兵也无需快跑得气喘吁吁,能够喘口气慢慢跟上。
中途遇上林内河,他们也只停歇了不到半个时辰,让战马喝水歇息,吃上点草料。士兵们也能借此吃口干粮,随即又重整队伍,继续向前。
一行人都不说话,以此保存自己的体力和Jing神,晏承和裴时嘉在歇息时候,也是互相对视,默不出声。
晏承借此看多了他几眼,裴时嘉身上的成熟稳重的气场稳稳压着军心,他的眼睛狭长好看,眼眸子里深邃的幽光流溢出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窥探。
赶了一天的路,到了适合安扎营寨的地方,裴时嘉下令让所有人就地搭帐篷休息。寻常士兵都是十几人挤一顶帐篷,裴时嘉的帐篷不大,就只有他和晏承二人一块睡,半点儿都不挤。
兴许是平日住在了石窟房屋内,半丝不觉得冷,现在到了空旷的郊外,一阵阵风穿梭而过,从缝隙中吹进了帐篷之中,让人瑟瑟发抖。士兵们平日里也习惯了这样寒冷的夜晚,十几个人挤在一块也能取暖生热。
因为轻装上阵,大家都Jing简了东西,只带上了必备的粮草和净水,武器也不离身。裴时嘉只带了帐篷,晏承带的是一床薄被,两人睡在一块,脱了战甲同盖着薄被。
偶尔一阵风吹过,晏承就抖了抖,整个人几乎要缩进被子里了。他本身没有丰厚的油脂皮rou抵御寒冷,即便是盖着薄被,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冷。
晏承忍不住环着手臂抱紧了自己,下一刻他发觉自己被拨拉进暖热的怀抱里。
他忍不住一抬头,发顶堪堪蹭上裴时嘉的下巴,裴时嘉抵着他的脑袋低声说:“很冷吗?我抱着你睡,这样会暖一点,快睡吧。”说着又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搂得更紧了。
被搂住了护在身下的晏承颤抖一下,睫毛轻颤,嘴角弯了起来。他也伸出手,穿插进裴时嘉的手臂下,抱住了裴时嘉。
闭上眼睛登时觉得心都飞起来的晏承终于暖和起来,很快在裴时嘉怀里入睡。
第二日醒来两人还是紧紧拥抱着对方,密不可分,裴时嘉还将腿压在了晏承的身上,钳制着让他动弹不得。
晏承在一个夜晚后,整个人弯缩成一小团,额头顶在裴时嘉胸口,一呼一吸都吹在他身上。
“压疼你了没,我睡着睡着就忘了……把你弄麻了腿脚……”裴时嘉颇不好意思。
“没有,我睡得很好。”晏承笑起来对他说,他很喜欢裴时嘉暖热舒服的怀抱。
裴时嘉伸手给他理了理发丝说:“你害怕吗?”
晏承抬眸看去,裴时嘉刚睡醒的惺忪和慵懒早已经一扫而光,此时是深深地注视着他,晏承开口说:“怕啊,对方可是全族的古羌人……不过,我相信你。”
“裴小将军一定会带着我们打赢这场仗的。”晏承伸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认真地看着他说。
裴时嘉陷在他温柔又坚定的眼神里,只觉浑身的血ye都被点燃,心中想要战胜的念头更为坚固。
就是为了守护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
又是漫长煎熬的半日行军,随着愈来愈接近古羌大军,众人的内心也愈来愈难以平静无波。他们的心也都随着战马嗒嗒嗒的声音猛跳,更有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毒辣的烈日,一时昏厥了过去。白容真在队伍中来回奔波,幸好身上带着足够的各类草药。
这时候,裴时嘉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两拨,第三批探子回来时,带回了古羌大军就在西北角山崖下缓缓行进的消息。
“不过那庞大望不到边际的队伍,大多是妇孺老人,外围才有一圈轻骑兵守着。”探子又说。
“主要的轻骑兵力并不在队中。”脱离出去的轻骑兵去了哪里呢?
听着探子的话,裴时嘉沉思片刻,就听得晏承干涩开口说:“这附近似乎是有个村落的……”他记起了那牛皮地图上的布局,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想。
“他们那些轻骑兵,会不会是进了村落……”晏承此话一出,大家都陷入沉默,古羌人进城屠城、烧杀抢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行事作风早已经是臭名昭著的。
若是他们已经进了那村落,只怕那里已经是血溅三尺,哀鸿遍野,无人生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