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那鹰还在挣,喙锋利如弯刀,羽翼油亮似老玉,浅褐色的眼睛睁得硕大,发出一些粗哑喘息的叫声,仍是十分凶狠的模样。李瑄城便用手拧了它的脖子,便听咯地一声,那鹰的脑袋垂下去,眼睛也半闭着了。
穆修白看着那个汩汩淌血的血洞,又看了李瑄城一眼,有些露怯道:“你先来?”
李瑄城并不再催他,用手将边上沾的沙子抹了,低头用嘴吮吸那个血洞。他吮吸的时候眼睑闭合。穆修白盯着他的喉结,见它微微蠕动两下。
李瑄城将鹰血吞下,便抬头看穆修白。他的唇边沾了些血迹,有些狰狞。他把鹰递给了穆修白。
穆修白很顺从地接过,也便找着那个口子吮吸。鹰血的气味很腥,穆修白有些反胃,匆匆喝了两口,又递回给李瑄城。李瑄城却不接了,道:“你喝完它,别浪费了。”
穆修白道:“实在不是太好喝。”
李瑄城用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这鹰养成这样要花不少功夫。你可是赚大发了。喝罢,值钱。”
在那个小镇堵截他们的人,不出意外是莫特吉吉的人。这鹰也是莫特吉吉的鹰,两人都认得出来。追兵不远了。
穆修白又努力地喝了两大口,实在是有些恶心,咽下去后便在一旁干呕。李瑄城看得好笑,又见穆修白喝得也算够了,接了那只鹰,自己再吮出些血咽了,便把鹰放到行囊里去。
“有力气没,把剑握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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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特吉吉族的人并没有遇上风暴。且他们尚有骏马。
沙漠之中月亮无比地硕大,虽不是满月,银辉铺洒,叫这广阔沙地都莹莹发亮。夜半十分,紫微星黯,空气里依旧干燥得没有一点水汽。
他们的鹰放出去侦查后就没有再回来,但是他们终于找到了两个中原人的脚印。一行人微夹马腹,加快了行路的速度。
虽有月色,但不能看很远,他们并不知道脚印会延伸至何方。照理,沙漠之中有风,脚印不能留存很久,他们应该离这两人不远了。
沙漠的晚上很寂静,只剩他们的马蹄声,沙沙有如碎银滚地。
行至某处,忽见远处一人披沙而起,噌噌噌便是数枚银针,为首光头带辫之人警惕心强,尽数打落,却有一人惨叫一声,原来是眼睛里入了银针。
为首之人怒喝一声,叫同伴小心行事。随即投桃报李,两枚毒镖破风而去。穆修白一个后翻躲过,又摸出两排银针双手甩回。
银针细小而飘忽,不宜看清。且重不在伤人,在于淬毒。众人或打落或避开,皆有些吃力。
为首之人忽而马身一矮,当头栽下,尚未作出反应,便见一柄银光没入胸腔。马嘶鸣了一声,跪在沙地上。温热的血扑面而来,他竟然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马血。
李瑄城随即将剑拔出,在这匹断了腿的马背上一踏跃入半空,飞起两脚,一脚一个,将率卜人掀下马去。空了马鞍的马匹尚在奔跑,李瑄城便在鞍上踩了两脚借力。那厢未落马的率卜人已经执兵器杀来,李瑄城拼了两剑,刺死一人,顺势坐在这第四匹马上。
与此同时,落地的两人尚未站稳,便觉扑面一阵飞沙,穆修白已然掠了过来,剑锋过喉,血贱白沙。顺势跃到一匹马上,握紧缰绳。
马蹄乱尘沙,铮铮兵铁之声起,喊杀声亦有起伏。
率卜人二十余人已去了三成。李穆两人脊背相抵,执剑拼杀。那率卜之人除去一人,其余功夫大都泛泛,甚于在穆修白之下。李瑄城只与那高手缠斗,虾兵蟹将都交由穆修白抵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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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回堂三屠,楚无觞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和寒山内的光复寒山的义士也有些联系,也曾往寒山输送过物资,也数次劝导他们长谋再起事。当年寒山灭时,只有枯木崖尚且起到了些抵挡的用处,余者不战而败。如今这群人又是怎么只凭一腔热血不备而战
寒山是小国,只有南梁数郡之大,长年风调雨顺,无涝无旱,且有金铁之矿,有湖山之盐。南梁只欲得其地,是真不管寒山人死活的。
寒山覆灭以来,楚无觞无一夜不愁思,无一夜安稳。
枯木崖远逃吴喾之时,仅剩百余人。近两年来,寒山流民流落至吴喾的,多有加入崖中,渐渐壮大起来。但到底不比寒山境内众多国人。只凭借手上的兵力,叫他如今去夺回堂,反南梁,无异于痴人说梦。
吴喾朝中对此的态度不甚明朗,他也曾见过吴喾的官员,请求吴喾发兵援助。吴喾应承敷衍,给一些小惠安抚他。但是并无其他。他直觉得寒山国运维艰。
未成眠,又至夜半。
忽而叩门声起,却是钟合,他道:“无意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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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卜月华之下,千里沙海之中,李穆两人并肩躺在沙丘之上。离他们不远处是两匹骏马。再远处横七竖八是十数具尸体。
两人都疲累不堪,加之穆修白不慎被马蹄蹬了一脚,疼得不想动弹——率卜之马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