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一个,被如此照料着,令他更加笃定,这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林长清。
夏逸群终于能踏踏实实地靠回去,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放到病床上,任凭林长清帮他清理血迹。他的眼睛半眯着,显然是受用极了。
不多时,夏逸群感觉到被林长清握住的手有些shi哒哒的,垂眸去看时,发现林长清刚才扎针的手背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珠子,一时又急了,抓起林长清的手:“你在……流血……”
夏逸群动作过大,立刻便引发了腹部痛疼,当即就龇牙咧嘴起来。
林长清随手又抽了一张纸,将手背上的血草率地抹去,赶忙扶着夏逸群躺好,故作生气状:“我没事!你刚做完手术,不要乱动了!别让你的家人担心!”
夏逸群握住林长清行将松开的手。他的伤口还是疼,连嘴唇都是惨白的,居然还有心思戏弄林长清,但是毕竟英雄气短,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那你……担心……我吗……”
林长清说到“家人”,想起身后夏逸群的爷爷nainai爸爸妈妈还看着,这才反应过来他俩刚才一系列的行为有多出格。
手还被夏逸群握着,林长清简直窘迫到极点。他挣了挣,低声对夏逸群说:“快放开!”
夏逸群却回了一个“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不放”的狡黠眼神。他努力了大半年,才得以正儿八经地牵一回林长清的手,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反正林长清知道他受了伤,肯定不会贸然使力甩开他。
夏逸群自以为得计,拿过林长清手中的纸,细致地去擦林长清的手背上残留的血污。
擦了两下,抬眼去看林长清时,发现林长清变了脸,这回是真生气了。
夏逸群这才连忙撒手,赶紧用眼神无声地向林长清告饶。
“陆医生,你赶紧帮我弟弟看一下。”
夏逾辉打开门,发现林长清正闷闷不乐地坐在夏逸群的床边。弟弟脸上和脖颈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过,脸色也好些了。
跟着夏逾辉一起进来的这陆姓医生,便是为夏逸群做手术的主刀医生。他走上前替夏逸群检查,林长清立刻乖乖地闪到一边。
夏逾辉将目光从林长清身上移开,却没法不去注意在场的其他人:无论是自己的长辈,还是站在窗边的骆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夏逾辉若无其事地晃到叶景凝身边,凑在母亲耳边问道:“怎么啦?气氛这么诡异。”
“下次夏逸群回江北,估计不会再挨你爷爷的揍了。”叶景凝故弄玄虚地说道。
“啊?”夏逾辉不太明白叶景凝的意思。
林长清现在正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在骆扬的监督下请护士帮忙处理手背上的伤。叶景凝看向他时,他正被护士手中的棉签戳中痛点,嘶嘶地直抽冷气。
夏逾辉顺着母亲的眼神也看了一眼林长清,随即又转向母亲这边。
叶景凝努努嘴:“小辉,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谁啊?林长清啊?”夏逾辉想起骆扬的嘱托,便尽量装出一副特别漫不经心的样子,“挺好。看着挺乖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叶景凝歪着脑袋看了看林长清,又看了看夏逸群,说道,“我就知道,能让小群真心喜欢的孩子,也不会离谱到哪儿去。”
得了吧,光是性别就够离谱了。
夏逾辉腹诽了一句。
不过他心中更多的是感慨:之前夏逸群出柜的事在家里闹得那么大,这次车祸虽然极是凶险,但是弟弟能死里逃生,甚至能让家人对林长清的态度有所改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胃里还有些淤血,刚才情绪又过于激动,所以才会吐出来。”陆医生将夏逸群的病号服小心地放下来,再替他把被子盖好,下了定论。
“陆大夫,他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啊?”林长清问道。
陆医生刚才在查看缝合口时,眼角的余光就发现,林长清正瞪大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逸群身上的伤,表情看上去仿佛那一刀是划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陆医生还没回答,夏逸群倒先哭笑不得地开了口:“你这个……小吃货……怎么……尽想着……吃……”
林长清白了夏逸群一眼,又殷殷地看向陆医生。
林长清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小动物,陆医生笑开了:“先观察两天,等拔除了胃管,如果情况好的话,就可以开始喝些清淡的汤汤水水,然后逐步吃些软烂的食物,过个一到两周,就能恢复正常饮食了。如果有什么具体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来问我,高间的护士也会协助你的,别太担心。”
病房的门轻轻地响了三下,一个护士进来对陆医生说:“陆医生,外面有个赵警官,说是要找车祸当事人了解情况。”
陆医生刚才明明还是满面春风,听到护士的话,勃然变色:“这个姓赵的!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他是听不懂吗?”
小护士赶忙说:“那我让他过两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