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手中拿着从额头上滑下的布巾,嗓子里是干涩的疼痛。他不由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小六儿赶紧地在桌上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早上我过来时,瞧着您额头滚烫昏睡不醒的,便给您寻了大夫过来。大夫说您受了风寒,所以才会这样。药早就给您开好了,小的已经让人给您熬了,一会就能送来。”
“好。”
顾昔复又躺下,由着小六儿将额头上的布巾换了方更凉的。
他的娘亲死了有好些年了,如若不是昨晚突然梦到,估摸着他都快忘却了。回想起昨夜的梦来,顾昔的心中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窒闷感。
“你也是舍得回来了!” 一黄衣女子扶着一白衣公子,虽说嘴上不依不饶,手下的动作却是极为小心的,“也不知那人有什么好。”
男子在女子的搀扶下,侧身在床上躺下,面上挤出一笑,似是要缓和女子的气恼,殊不知,这样更是让人心疼。
“鎏珠姐姐,你就别说了。”
“鬼差……鬼差大哥走了么?”男子突然想起来,急急地问道。
“走了,早走了!”
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也是,他们还要送其他的鬼去投胎,哪里能等得了我。”
第 3 章
顾昔的厢房在二楼的一处拐角,白日里时,凭栏远眺,入目之处所见皆是一片幽蓝的湖水。可在夜里,黑漆漆的,倒生出几分怖意来。
小六儿拎着灯走在前头,远远地看着小楼之上的栏杆那处蓦然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谁在那儿!”小六儿大喝出声。
“莫不是你太累了,眼花。”顾昔笑了摇了摇头,“一会早些去睡,明日晚些再来伺候。”
沐浴完,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顾昔浑身舒坦了不少。
这么些时日一直忙于外县的生意,总是顾不得回来。倘若不是nainai寿辰,顾昔也不见得会回来得这么早。阔别多日,乍回来,他却有些睡不着了。
摊开那张仅描一半的画,磨墨,提笔,顾昔一笔一落细细画了起来。
屋内灯花哔剥作响,不多时,一只娇俏可爱的小猫赫然现于纸上。
这只猫是顾昔给nainai做寿用的,打他记事时起,nainai就喜爱猫咪,从前还养了一只。不过后来,那只猫伤了顾昔以后,竟突然不见了,nainai自此也再没养过猫了。
兴许是累了,不觉中顾昔便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是二娘送汤来时,才叫醒了他。
“夜晚寒气重,怎么就趴着睡了,小心着凉!”二娘声有责备,撑了一盏灯过来,把房内的灯都点了起来。
“来,趁热喝,也好祛祛寒气。”二娘把一碗热汤放于顾昔手中,升腾起的热气熏了顾昔一脸。
“多谢二娘。”顾昔言辞恳切。
“傻孩子,谢什么。自打你娘把你交到我手中,我便一直拿你当亲儿子待的。这做娘亲的给儿子炖碗汤,还得让儿子千恩万谢的啊?”二娘眼尾瞥见桌上顾昔作的画,却突然“咦”地一声开了口,随即戏谑道:“昔儿刚刚打盹时流口水了么?这画怎么shi了?”
瞧着这画已经糊成一片,顾昔却答不上来了。拿起来仔细一瞧,原本画着的那只猫只能依稀辨出的轮廓,好好的画就这么糟蹋了,“这……”
“你啊……该不会是把茶杯打翻了吧?”二娘随手从门外招来个随身侍女,把书桌上印上的墨汁给拭了个干净。见顾昔一脸疑虑便又道,“要么明个儿叫小六儿来问问,准又是他,帮你熄了灯烛,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他呀,总是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
顾昔顺从地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一醒,顾昔想起昨夜的事,便招来门外候着的小六儿,兴师问罪起来。
“小六儿……”
“少爷……”小六儿恭恭敬敬地站在顾昔跟前。
“昨日我画画时,你进我屋了没?”
“没有啊,少爷。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昨日伺候您沐浴后,奴才便回去休息了。”见顾昔皱着个眉,小六儿又怕顾少爷生气,便又诚恳地补充道,“还是您同我说的呢,您忘记啦?让小的伺候完便早些回去休息。”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少爷。”
原本想着,这事如果是小六儿出于不小心,这事也就算是了了。反正他也不会在nainai的寿辰上,只单单拿幅画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
画毁了,不送便是,可如今这事想想也甚是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自己弄的,也不是小六儿,那会是谁?
顾昔负着手,踱到书桌跟前,拿起桌上的画。昨夜被沾shi的地方,今日已经斑驳一片。而在纸张的底下,又生生比昨夜多出一张画来。
说是“画”也实在是抬举,不过是白纸上扑棱地画了个圆圆脑袋,脑袋的边上顶了两个尖尖的耳朵……这个是……猫?
“少爷,这画的是什么?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