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里头才是洗浴所在。这浴房的后墙上最高的地方,开着一排气窗,为着通风换气使的。
被人发现的时候,他正扒在气窗那边,等回头,底下连凳子带石头都叫人给踹掉了。他还不肯下来,是被人拿竹竿捅下来的。一跤跌地上,刚好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娘给摁住了。吃了几拳几脚,才被拎到了这里。
管事的问他:“你说你是听人说的,听人说的什么?”
这位也不禁吓,三两句把另外俩小子给招出来了。管事的这边叫人去寻了人来对质,另一边又直接遣人去衙门了。
结果三个人当天就被带走了,打了一顿板子赶出来,官租坊也别想住了,他们的那点家当也早叫人给扔出了房,没人愿意同这样的人一处住。坊务那里倒是把他们的租钱照规矩退了他们,只是这点钱如今想要在德源城里寻地方住可就难了。
何况天越来越冷,棚户林那边因为说库房不够用,正准备拆掉撸平了开春盖房子,他们就算想凑合,也没放给他们凑合。
毛哥几个是过了几日才听说这件事的。
良子目瞪口呆:“这家伙,要是在我们村里,准定被一顿打死了,哪里还能由着他们走!”一会儿又道,“这都是怎么想的。要是洗澡是是他娘他妹他媳妇闺女呢?嗯,幸好赶跑了!”
之后每每果子要去洗浴,毛哥都默不作声地拿根竹竿去后头树下对着水面一待,瞧着好像在钓鱼。只有良子知道他手里那根钓竿是中间能拆开的,一拉开就是一根“齐眉短棍”,配上这整天扛活儿练出来的手劲儿,要真有不开眼的叫他们兄弟撞上了,那绝对抽个半死。
等这场风波过去,眼看着也快进腊月了。
这日忽然一群人拉着车来了官租坊,又跟坊务那边要起住家的名册来。
细问了却是码头上的商行和力气坊的东家们一起凑了银钱,来给官租坊里头的人送年货来了。官租坊里住的人,七八成都在这附近找的生活。男人一多半在码头上扛活儿,女人也不少在这里做打扫收拾的零碎活计。
遇仙会的时候去领东西的人都要问一句住地,许多外乡人觉着那不是自己该得的东西,怕去领时挨话就都没去。这边码头的买卖人一商议,这边多半都是给自家做活儿的,那就这边的人凑一凑给帮补一把。
毕竟但凡家里有力的,也早往城里头租房买房去了,也好一家团圆。这里都是女人们合住一个屋,男人们合住一个屋的。都是四五个人的屋子,能刚好自家人凑齐一间房的是少数。更何况还有些小孩儿都没租床位,晚上就跟爹或者娘挤一床睡了。
坊务名册上都是齐全的人数,不管租没租床位,要在里头住的都得登记。这边拿了名册,就开始摆开阵势分东西。大人小孩都是一人一身厚袄子的料子,并一双鞋料,大人另有一人一包米一包炭,这个小娃儿们就没有了。
但看一份的东西或者不多,可这是满租坊人人都有的,归总了也挺不少了。
许多人还在做活儿,屋里都没人的。就按着房间号一摞摞归扎好了都存在了坊务处,等下晌回来再来领。
良子同毛哥一回来,见到床头又堆着些衣裳料子,便问起来,果子便道:“我们从书楼回来的时候,门口的爷爷给的。说是今天有人送来的,这里住着的人人都有。大人有衣裳鞋、还有米和炭,小孩子有衣裳和鞋。”
良子就笑道:“瞧瞧,那天让你们领还不领,这下人家直接给送家来了!”
第二天才知道原来是码头上的买卖人特意送去的,毛哥忍不住又生感慨。
可事情还没完。
过了两日,衙门里官行又往官租坊送东西去了。官行来的主管说了,这官租坊里住的多半都不是德源县本地人,不过一直以来都在德源县里头做活儿,大家生活不易,衙门年底过来看看,也表表对他们给县里做大半年生活的谢意。给的东西是被胎和炭,都是为着防寒取暖用的。
被胎分三等,两斤的、三斤的和五斤的。十岁以下小孩儿都是一人一床两斤的,十五岁以下的三斤的,大人们都是五斤的。眼看着都是新棉花做的棉胎,这官租坊里住着这许多人,光这一起得多少棉花,多少银钱?
毛哥觉着这德源县的衙门也好、买卖人也好,到了年底大概是要把这一年挣的一半钱撒出去才高兴了。
良子想的却跟别人不一样,他嘬着牙花子道:“等我算算啊。这就是一身衣裳一双鞋,两包炭,一包米,还有一床新被子!瞧瞧,基本上就算从前什么也置办不起,这下也很能过冬了,自己只要能混上个饱肚就成了!”
又看看毛哥,那句“日子不是挺好过么”就没敢说出口。
拐了个弯子替别人叹上了:“你说那几个扒窗户的下作胚子,这会儿还不晓得在哪里受冻呢!就那么一下子,瞧瞧,这些东西就都同他们没干系了。好好的日子,过不上了!啧啧,油脂蒙了心,做那等下作事去,可不是倒霉催的么!”
他不知道,那三个被赶了出去的“下作胚”,刚凑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