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廉从琉璃照壁后走出来,魏昭赶紧退过一旁,
魏廉经过她身边,魏昭蹲身,“给父亲请安。”
魏廉点点头,并没看她,走过两步,站住,回头瞅着她,皱眉,“你就没有好一点的衣裳吗?”
他这个父亲几时给她买衣裳的钱。
魏昭垂眸,低声说;“有两身好衣裳,留出门穿。”
“你母亲没按月给你送银子吗?”
“月银母亲一文不少派人送去,一日三餐,尽够了,怪女儿身体不争气,经常请医问药。”
继母朱氏一年命人送一次家用,按照府里主子姑娘份例,每月二两银子零花钱,父亲魏廉怎能不知,府里主子们吃穿都是公中的,看病请大夫,诊金从账房出,魏昭每月二两月银,连两个丫鬟一两银子,桂嬷嬷月例一两银子,主仆统共每月四两银子的花销,除去吃穿用度,看病抓药,捉襟见肘。
魏廉一哂,倒是忘了,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魏昭看着父亲陌生的背影,进了上房,她出生时体弱多病,冬季天寒犯咳喘之疾,魏家把年仅四岁的她送到早已空置的乡下祖宅,自此无人问津,魏家根本没人关心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沿着回廊走回东侧小跨院,老远看见魏萱穿戴整齐,正要出门去,魏萱走过来,“怎么样,我说母亲免了请安。”
“三姐去哪里?”
“我去二姐屋里,听说大伯母为二姐做了两套新衣裳,打了新首饰,要带二姐姐出门。”
“二姐要说婆家,出门交际,穿戴是魏家的脸面,是该做几身新衣裳。”
谁花钱也不是花她的钱,省下也到不了她手里。
魏萱凑近她,小声耳语,“四妹,看你穿的衣裳都是过时的样子,你跟母亲要求做两套新衣裳,母亲不好意思不应。”
撺掇她跟继母要,继母如果答应,少不了魏萱的,继母不答应,下的是自己的脸,魏昭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裙,“我这身衣裳没破,还能穿。”
魏昭没上当,魏萱失望。
明知嫡母不会另拿出银子贴补,魏萱故意让她碰壁,这个大她两个月的姐姐,心术不正。
遂朝魏萱笑笑,“倒是姐姐应该做两身新衣,姐姐快及妍了,也要像二姐姐说婆家了。”
魏萱撇撇嘴,她的亲事嫡母不上心,出门根本不带她,心里怨怼,嘴上却说;“我记得妹妹只比我小两个月。”
“小两个月也是等姐姐先嫁,妹妹才能嫁人。”
当年薛姨娘为通房丫头之时,先主母严氏生下庶女,破了魏府的例。
“四妹,得闲你去我屋里,咱们姊妹说话,我走了。”
魏昭跟魏萱分手,明间东屋里,桂嬷嬷刚把姑娘早膳扣在桌上,怕凉了,看见魏昭,“我还以为姑娘要等一会回来。”
萱草打水,魏昭起得早,早饿了,洗手,上桌吃早膳,魏府的早膳,稀粥馒头花卷小菜,魏昭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小花卷,撂下碗筷。
桂嬷嬷端上漱口茶水,“老太太寿辰姑娘准备送什么寿礼?要提早准备。”
魏昭含了一口茶水,吐到痰盂里,“我送金的银的,老太太也不稀罕,我那几两月银,送贵重之物,只怕魏家人怀疑我的东西来路不明,老太太别的也不缺,就做个抹额,Jing致一点。”
“这个主意不错。”
桂嬷嬷点头,府里的人都知道姑娘困窘,如果出手阔绰,反倒让人怀疑。
“书香针线活好,替我做一个便是,我画个花样子,也算尽点孝心。”
女红她可拿不出手。
“姑娘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快过年了,府里月银没按时送来,书香姐绣了一叠手帕拿到集市上卖,竟然卖了五两银子。”
“怎么不记得,你用草编蝈蝈笼卖。”
“姑娘给人写对联。”
那年自己九岁,萱草十岁,书香十二岁。
“姑娘画的花样子,左邻右舍的姑娘媳妇抢着要。”书香骄傲地说。
主仆正说话。
南窗半支开,听见院子里说话声,“大夫来给老太太请平安脉,老太太念着四姑娘身体不好,叫带大夫过来给四姑娘看看。”
魏昭抬起头,从窗子往外看,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媳妇跟魏萱屋里的丫鬟说话,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小童,朝明间走来。
西暖阁的床帐已放下,魏昭坐在床上,手从帐幔底下伸出来,大夫在床榻前椅子上坐下,指搭上皓腕,“姑娘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入冬咳喘,浑身乏力,少眠梦多。”
少女声音细弱。
“姑娘这症候多久了?”
“出生后便如此,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此病难医,我记事起家人就把我送乡下养病。”
大夫名唤宋遇,经常到各个府内宅瞧妇人的病,凝神看着纱帐里端坐的少女,少女面貌模糊,半晌道;“姑娘咳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