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流进头发里。
夜青走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碗药进来,侧目一看,小丫头还在哭,她将药放在床头的凳子上,道:“哭完了把药喝了。”说完就又出去了。
暮色深沉,药庐里想起捣药的声音,药杵在药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夜青又往里面放了一味药,旁边一个小小的身躯立在那儿,手里拿着一只空碗。
“主人,染衣姐姐……”
夜青放下药杵,“她杀了十香,华安要为十香报仇所以又杀了她。怎么,你也要为染衣报仇吗?”
小丫头低下头不说话。
“华安已经死了。”夜青略微垂眸,把药罐里的捣烂的药倒在旁边的碗里,“染衣临死之前求我救你,既然好了就该好好活着,毕竟耗费了我五成内力。”
小丫头听了这话,立刻跪下来,“谢谢主人救命之恩。”
夜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晴,主人,我叫司晴。”
“司晴……”夜青把这名字念了几遍,总算是念顺口了,“好,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希望你不要像十香和染衣那样,心思用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司晴似懂非懂,小心地问道:“那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制药,制毒,治病。”夜青毫不犹豫地说道,那表情和许多年前两个倔强强势的人一样,坚定不移,充满热情。“司晴,你在闻香殿待了这么久,该知道闻香殿有条规矩。”
“司晴知道,凡殿中女子,若有心仪之人,则需自行离开闻香殿,永不再回来。”
夜青慢慢地走到药庐外,有风自她脸上拂过,她伸手摘下头上的发簪,那发簪上坠着的是清心珠。闻香殿一共有三颗清心珠,另两颗在十香和染衣头上,她们两死了之后,便都在夜青手里。
她拿起簪子,月光自清心珠里透过,清冷洁净,身后的司晴静静站着。
“我当初建立闻香殿,本意只是想找到一起研究药物的人,可这许多年过去,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十香忠心,染衣聪慧,但她们真正爱的不是药。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只局限女子,才找不到,因为那两个傻子就是男人,可像他们那样的男子又有几个?”
司晴抬头顺着夜青的眼光看过去,却不知她在看什么,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司晴,你觉得展昭与白玉堂如何?”
“我……我觉得他们如果不来抓染衣姐姐,还是很好的。”
夜青笑了笑,她想起很多年前,在奎山脚下,遇到了药圣木一和毒圣薛奇。木一他什么药都吃,什么人都救,包括路上看到的猪马牛羊、飞鸟鱼虫。而薛奇就恰恰相反了,他什么毒都要试,凡是经过哪里,那里所有的人畜必然都要中毒的。
江湖上管木一叫傻子,薛奇叫疯子。
到处救治的木一遇到到处下毒的薛奇,仿佛一夕之间换了个人似的。他跟在薛奇后面,一刻不停地救治,连薛奇走路不小心踩到的花花草草都要扶起来。而薛奇要是不下毒,反而木一像是很失落。
夜青是在奎山脚下遇到他们的,那时薛奇正在给木一下毒。木一脸色发白,嘴唇却是血红血红的,他哆哆嗦嗦地给自己扎针放血,薛奇就在一边看着,那表情活脱脱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表演。
夜青看不过去,走到薛奇面前:“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干什么给人家下毒?还在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薛奇惊讶地抬头,看到眼前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便笑着说道:“他喜欢治,我就下毒让他治啊!”
夜青无奈转过身,对着木一骂道:“你这傻子,解药不就在你面前那碗水里吗?”
木一登时愣住,他看看夜青,又看看桌上的水,准备去看薛奇,薛奇却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解药在水里?”
夜青:“我看见他给你下毒的时候把解药放水里了。”
木一呆愣愣的,他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自从遇到薛奇,他就觉得人生一下子有了趣味,他跟在薛奇后面,薛奇一下毒,他就去解。刚开始,薛奇还略有些不悦,可慢慢的,好像习惯他跟着了。
难道每次,薛奇下毒的时候都留了解药在旁边吗?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让他这么开心的去解毒,好像哄小孩子一样。
这样想着,木一端起桌上的水喝了,颠颠地又奔着薛奇离开的方向追去了。临走时回头对夜青说道:“你挺聪明的,有缘的话可以讨论讨论。”
夜青秀眉一扬,轻笑道:“有缘都是骗人的话。跟着你不就有缘了吗?”
她策马扬鞭,在下一个镇子上又遇到薛奇和木一。
木一苦着一张脸和薛奇坐在一个桌子上,夜青打眼看去,桌上的菜、酒、水,都下了毒,连筷子上都有毒。薛奇毫不在意,吃得十分优雅得体,看都不看旁边不动筷子的木一。
夜青不客气地坐在他们旁边,薛奇连眼皮都没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