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带了礼物,立刻抱着卷轴跑来献宝:“皇叔,皇叔,宁儿给皇叔准备了生辰礼。”
“哦,宁儿要送什么给皇叔?”
温泽宁垫着脚将画卷展开,露出一幅月下竹林图。笔触虽尚显稚嫩,但形意皆具,以小孩现在的年龄而言,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竹林七贤中有两人恰好是叔侄关系,所以竹林亦可寓意他与温辞。
温辞心中一暖:“皇叔非常喜欢宁儿的贺礼。”
温泽宁仰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男人,眼中是藏不住的孺慕。
小安趴在桌旁,看着那幅竹林图,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小安想学吗?”温辞蹲下身问道。
“想。”小安立刻回答道。
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那,只要小安拜我为师,叔叔就教你好不好?”温辞哄道。
“也可以学她那样的功夫吗?”小安指了指连翘。
“唔,当然。”温辞应允道。
“师父。”小安立刻改口叫道。
温辞瞥了连翘一眼,调侃道:“我收的徒弟总是特别干脆。”
连翘扯着小安两边的脸颊笑道:“有师姐的风范,哎呀,小安太瘦了,得好好养养。”
温泽宁闻言低头摘下腰间的荷包,塞到了小安怀中。那是温辞缝的零嘴袋,里面装了不少他爱吃的糖果点心:“嗯,小安要多吃点。”
那个荷包看上去有些时日了,却保存的很好,想来荷包的主人非常爱惜。
小安捏了捏鼓鼓的袋子,抬头对上了温泽宁的双眼。
他在那户人家当侍童时经常吃不饱。有一次小主人闹脾气,嫌弃婢女买来的糕点不够甜,咬了一口就扔在了地上,他偷偷捡起来,却被小主人发现了。
那个胖乎乎的小主人气的打了他一顿,还把糕点扔到了泔水桶中,冲着他叫嚣着:“像你这种卑贱的东西,只配去捞泔水桶里的猪食!”
曾经那个小孩连自己不需要的东西都不会施舍于他,而现在却有一个将自己珍爱之物赠与他的孩子。
“我会好好爱护的。”小安默默移开了视线,有些害羞地小声说道。
温泽宁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激动地抱住了小安:“那,那小安叫我哥哥好不好?”
小安:“…………”
许是看出了小孩的不自在,连翘伸手抱起温泽宁:“小宁儿,我们该去洗漱了。”
“小安,”温辞拉过小孩:“你的身份文牒还在吗?”
小安摇了摇头:“不在我身上。”
想来也是,既然被卖了,身份文牒自然是放在买主那里用来牵制仆役,防止他们逃跑。
温辞敲了敲桌子:“我会替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以后便叫钟离安。”
“钟离安。”小孩重复了一遍。
温辞目光柔和,抚摸着小安一侧的额发:“嗯,钟离是我原来的姓。”
“钟离安。”小孩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这是一个新名字,或许也是一段新的人生。
注定和温辞纠缠不清的人生。
晚上叔侄三人睡在了一起,温辞外侧,温泽宁在里侧,钟离安则在两人的中间。后半夜的时候温辞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借着月色发现两个孩子似是做了噩梦,紧皱着眉,恐惧地挥舞着手臂。
小安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栏投到地面,眼前是熟悉的柴房,没有温暖的床铺也没有那个温暖的人,好像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有些迷糊,他不是已经从这个大宅子里逃出去了吗?难道被抓回来了?
小安想要站起来,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腿还肿着,根本无法移动。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声音并不重,步子很小,他却克制不住的全身发抖。
他知道来的是谁。
柴房的门被推开,来人个子不高,背着月光看不清模样,又好似有着一张地狱恶鬼的脸庞。
他手上拿着像是小孩子玩具的皮鞭,只是小安知道,这个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疼,他向墙角畏缩了一下。
稚嫩的嗓音吐露着冰冷刺骨的话语,那些声音像是蒙了一层布,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小安一字不差的全部听懂了。
咒骂声细碎地回荡在房间,充斥于脑海,突然破空的鞭声在耳边炸开,小安捂住头,吓得蜷缩成一团。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温辞抱着钟离安,面露焦急,轻轻拍打着小孩的后背。
他发现两个孩子一起做了噩梦,想要叫醒他们。温泽宁推了推便醒了过来,小安却似是被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温辞坐起身,快速点了安神的xue位,抱着他耐心安抚。
温泽宁担忧地看着:“皇叔,弟弟怎么了?”
小安绝望地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这次毒打。他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活着,都成了奢望。
鼻尖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