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亲人……
仇恨的怒火可以被点燃一次,但是不能被点燃第二次。
汴元信终于寻到了那批逃兵头子,知道他们将好看一些的女人要么卖了,要么送给土匪换了粮食,至于汴可儿到底去哪儿了,他也记不清楚。
汴元信将这群逃兵全杀了,逃兵头子的皮都被他给剥成了人皮筒子。
但妹妹找不回来了,是事实。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汴元信捣了一个又一个土匪窝,也没能找到妹妹,他这比土匪还土匪的作风,让不少人心中敬佩,好多人甘愿来找她,跟了他,还有些土匪干脆在他去找茬之前先一步来拜了山头。
这一找,就又是四年。
十九岁的汴元信再次站在已经荒了的汴家村外时,已经是统领着数万兵力的起义领袖了。
他比以前更强壮,更高大了,只是那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时刻都隐隐的透着痛苦。
“大哥,酒!”邓岚将一碗酒递到了汴元信面前。
风吹过,东南的风还是那么厉害,汴元信披着裘皮大氅都遮不住严寒,厚实的毛领子遮着他半张脸,从侧面只能看到他微垂着的眼,没什么情绪。
他就像是和风融为了一体,都那样的冷。
接过邓岚递的酒。汴元信将它缓缓的倒在村口地上,沉默的望着已经死寂一片长满了松树的矿山方向,沉缓的朝着那里走去。
他离开村子时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这里已经再没有人来过了,风在屋顶上压满了尘土,以前见了人就会狂吠的狗也变成了白骨。
就连落叶都已经腐的成了碎片。
邓岚不知道汴元信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问过。但这里的矿井坍塌他是知道的,哥哥曾说过,朝廷不仁,坍塌事故活埋了很多人,他们却压着没有报上去,也没有及时的去救。
一个村子差不多就这样毁了。
原来,就是汴家村的故事。
走到矿山下,汴元信微抬头看着已经塌没了影子的矿井口方向。缓坡上堆满了碎石,只是阳坡那面长了很多人高的草,那是亡灵草,只有乱葬岗上有,哪里死尸多,这草就在哪里疯长。
“这里,有太多的冤魂和亡灵。”汴元信沉默的望着那些草,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说:“我今日在此起誓,有生之年,必破燕国,杀冷涅,杀燕狗,为汴家村这一百八十余条性命,报仇!”
邓岚站在汴元信身后,这也是第一次,他听到汴元信说出要破燕国的话。他以为他们只要能割据一方,安稳消停的活下去就好了,原来,他这其实年纪比他小的大哥,心胸中装着的,是天下。
汴元信在矿上站了许久,久到月亮都轮换了太阳升上天空,夜晚的风吹的特别烈,他这才回过头,指着不远处的方向说:“在那里,建一座城,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什么起义军,农民军,我们叫,麒麟。”
☆、第17章 麒麟出东南③ 6000
更子鼓敲过了三下,若归城的灯火都熄了,唯独那皇宫陛下的寝殿里,还燃着灯。
内官端着不停拿去温了又端过来的茶盘,明明眼皮已经快打架了,还是强撑着不敢睡。
桌案前的陛下,依然在看堆积成山的奏折。
宋青书死了,闰涵的计策成功了。戴国四分五裂,等待着的只是麒麟国一点点去收服和吞并。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大臣们上书来建议的,不过都是让他尽早册立皇后的奏折。
这宫里的后宫完全就是空着的,除了鸾凤宫里供着一块牌位,再无其他。
“陛下,喝了这汤暖暖身子吧,折子是看不完的。”内官适时提醒了一句,汴元信将手中一直都未动的奏折放下,望了内官一眼,起身说道:“去鸾凤宫。”
内官重重的叹了口气,示意候着的宫人给陛下披上了大氅,然后小碎步的都跟了上去。
从陛下的寝殿到鸾凤宫,其实也只隔着一道宫墙,这宫里并无主人,却配齐了宫女内官伺候,所有的用度全部都是王妃的规格,就连日日焚着的香,也是上好的。
听闻陛下来了,鸾凤宫的内官们将暖阁里的炭火烧旺了。伺候着陛下进去,然后便识趣的盖上了棉门帘,都退下了。
这种时候,陛下是不能被打扰的。
汴元信走到铺着龙凤呈祥的大红色盖被的木质大床旁边,将床边一只已经有些破旧的箱子打开,从里面随意拿了几件饰品出来。
都不是什么值钱的饰品,他的记忆也不是很明朗了,这是以前在麒麟关的时候他赏给昌平公主的,她带没带过,他都不记得。
记住一个人,往往不需要很深刻的记忆,潜移默化的,就忘不了了。
“陛下,臣多嘴。”
汴元信眉头微拧,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的世,他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和暗卫好好说过话了。他们如今在朝中各有职务,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了。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