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自己和平南王爷交好的事怕是马上就传到那两位的耳朵里。
到时候人家母子俩联起手来,自己死哪的都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实际上在荣真身边的探子不知道有多少。
荣真从胸前掏出另一封信,上面罗列着对自己有威胁的所有人的名字,有自己知道的,也有自己完全没注意过的。
他在朝中交际七年,却不如李桓千里之外知道的多,真是讽刺。
荣真咳了几声,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他当即把两封信放在以前,收好,“进来吧。”
木樨端着个托盘,上面搁着梨汤。
荣真咽了下口水,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说话。
木樨从容地放下梨汤,拿着勺,从小锅里把汤舀到碗里,再把碗放在荣真的跟前,手语道,“厨房送来的。”
荣真点头,“放这就行了。”
木樨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荣真。
“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你在生气吗?”
荣真楞了一下,扯出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容,“我为什么要生气?”
木樨垂下眼,也没再多说什么,退后两步,正要走,荣真又突然道,“你说你要考虑一下是吗?”
木樨停住。
“要多久?”
“给我个期限好吗?”荣真追问,他自己也知道如此的表现实在太急躁,但还是忍不住。
木樨慢慢抬起头,忽然发现荣真的嘴唇发紫,觉得不对,走近了些,“你犯病了?”
荣真慌张起来,捂着下半张脸,闷声道,“没。”
木樨摇摇头,不相信,绕过桌子,走到荣真身边,把他的手腕抬起来。
荣真知道一把脉,自己就瞒不住了,使力一推木樨,“我说了,没事。”
木樨没想到荣真的动作,向后踉跄了一下。
“木樨,我不是……”荣真想要解释,木樨却很快跑走了。
荣真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两只手交在一起不知所措。
他这时候是应该追出去的,可是要说他并没有为昨天的事赌气是不可能的。
他的气倒不是因为木樨的拒绝,而是自己那般窘迫的反应,实在太不潇洒了些,总该说点让木樨宽心的话才是。
原本就是自己理所当然地去喜欢木樨而已。
过了会儿,杨槿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大夫,“木樨说你病了?”
荣真抬起头,“什么?”
“他说你病了,还不让他看,闹什么脾气!”杨槿很紧张,给身后的大夫让出路,“您快给看看,严重吗?”
大夫走到荣真边上,朝他点点头,示意荣真伸出手臂。
荣真怔了怔,一边让大夫给自己诊脉,一边问杨槿,“木樨怎么和你说的?”
“他就直接跑进我的屋里了,说你不愿意他给你看病。”
“那他现在人呢?”
“搁我屋等着呢,让我这边了解了你的情况就告诉他去。”
“那你……”
杨槿皱起眉,“我什么,你不都把木樨捧手心里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诶,”荣真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和杨槿说。
大夫抬起头,“这位公子只是一时思虑过重,内火旺,与他体内寒症相冲,”大夫说着,看到桌上的梨汤,“多喝点梨汤很好。”
杨槿点头,“还用不用开些药?”
大夫“嗯”了一声,“若是有条件的话,我也可以为公子施针。”
“施针就不必了。”荣真出声,“您开些去火养身的药便可。”
“先听他的吧。”杨槿瞟了荣真一眼,“他娇气着呢。”
荣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帮我把木樨找来。”
“我凭什么为你跑腿?”杨槿不满。
“拜托。”
杨槿瞪荣真一眼,这人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一刀一刀往自己身上扎得痛快。
尽管这么想着,他还是回了自己屋。
他一踏进门,木樨就凑了过来,“有没有事?”
“你啊,”杨槿用手指抵了下木樨的额头,“小题大做,人家大夫说没事。”
木樨松了口气,“但是他脸色真的很不好看。”
“你自己过去重新给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木樨摇摇头。
“他刚才一定是脑子弦搭错了,又或是怕你担心,”杨槿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快进去吧,他等你呢。”
木樨听荣真在等自己,总算有了点笑模样,小跑着往荣真屋里走。
杨槿吐了口气,一下倒在屋里的椅子上,自己在这跟着人家掺和个什么劲。
他脖子向后一仰,觉得自己没出息得很。
木樨进来,看到大夫正拿着笔在给荣真开药,就站在后面,垫着脚,偷偷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