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管着府里的外务,她自己打理青桑院也够忙活的了。三房林氏只一心管着自家两个儿子,余下的功夫,便是收拾自己,一年四季连洗面水都有不一样的方儿,真是过的Jing细日子。
四房就更别提了,金氏连生了两胎女儿,眼看四老爷过了三十,老太太做主给通房停了药。哪知道真有运道好的,那肖姨娘转年就怀上了,还一胎得男。四房如今是两个嫡女,却有个庶长子。金氏把这京郊的送子庙都快求遍了,一心只盼着生个嫡子,什么府务实在是没那心腔儿来顾。说不得还得大太太自己撑着罢。
这会儿刚让人把客舍的摆设都换了季,早前的都收起来还得清点一回。那客舍里住的都是亲戚家的姑娘,跌了什么少了什么这问起来还麻烦。倒不是心疼那点东西,只是怕有不长进的奴才抓住这个空子,借着两头不好对上话儿的机会,偷拿偷取,那才叫事儿了。一个不好传到亲戚里去,这掌家的脸也没处放了。
正思量着,外头道傅姑娘身边的陶嬷嬷求见太太。庄氏听了心里狐疑,便让人请了进来。
待陶嬷嬷离开,又有车驾那里的管事来问转日姑娘们去听戏的安排,庄氏细问之后处置了,好容易得了空,便往上房去了。
越老太太刚歇完晌,见庄氏来了,问道:“怎么着,有什么棘手的事?”
庄氏忙摇头道:“并没有。只几处客舍刚换了装,正叫她们点检东西,还没报来。”
老太太点点头,看看外头,笑道:“要说如今丫头们也怪可怜的,我这老婆子还得歇一歇,她们可得从早读书读到晚边,听说二丫头她们晚上还挑灯用功呢,我看着怪不落忍的。”
庄氏道:“‘梅花香自苦寒来’,想学点本事,总得下功夫才成。且她们午间也歇一个时辰,吃口饭哪里要得了这许多功夫,还是能得歇的。读书也不是连着读,一课完了中间也叫她们散散的。”
老太太一行听一行点头,又叹道:“要想人前显贵先得背后受罪,这事儿啊,都看她们自个儿了。”
庄氏道:“就是老太太这话了。”
又把几样亲戚往来的话说了,才道,“说起为难事来,倒有一件。就是方才跟着外甥女儿的陶嬷嬷忽然求到我这儿来,说是自个儿身子不济,想换个差事……”
老太太眉头一皱:“陶嬷嬷?那是跟着傅丫头的吧?身子不济了?她年岁不算大吧。”
庄氏道:“年岁倒不算大,她自己说身子不济,我看着面色Jing神也确实不太好,那眼下都焦黑了。”
老太太不语,庄氏又道:“要不请个大夫来给看看准?”
老太太回过神来,笑道:“一个个都这样起来,你整日也别干别的了。好了,难道就这一句话儿?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庄氏知道老太太脾性,最不喜欢人同她拐弯抹角的,便直道:“媳妇听了这话也有些想不明白,便使人又去那院子里打听了一回。说是陶嬷嬷近来同主子姑娘起过几回争执……这陶嬷嬷是一小儿跟着随侍的,恐怕是小时候管东管西地习惯了。如今姑娘也大了,她那些管教未免有些听不下去,才会这么着……”
老太太静静听完,叹一声道:“这陶婆子,同那龚婆子,都是原先我院子里出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那性子,就是死性,讲规矩,不晓得变通。好处就是心实在,认主子,不会那些两面三刀的花样。
“当日那么接来了,这么小点子人儿,总得有牢靠的人跟着。让陶婆子去,就是看中她这实心。要不然换个机灵过头的,把着表小姐弄出些事来谋好处,才叫人恶心了。……如今看来,这实心也有实心的坏处,倒同主子姑娘呛呛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如今又来求去,这是撂挑子不干的意思了?”
庄氏道:“她除了说自己身子骨的事儿,还说了几样。一个是她那性子也改不了,叫她看着了不管她忍不住,可若是管了,反容易起争执。她是奴才,不当跟主子争的,可她又不能干看着。是以她是自认没那个管教姑娘的能耐,要退位让贤。
“另一个就是如今姑娘们都读了书了,有时候也会拿些书儿啊本儿啊的回来看。可偏偏她不识字的,姑娘在那里看书,她也不晓得姑娘究竟看的什么书。有心问吧,一回两回还好,回回如此,姑娘也烦了。这么着,恐怕还得换个识文断字的去伺候才好……”
老太太听了这话很是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道:“这头一个还好说,说到底就是她自己脾性改不了,又自认没能耐,更怕到时候越处越恶了更难收场。这二一件还真让我心惊。咱们只说开办了女学了,给她们一地儿好好读书上进,没准又有一个俩的考上大书院,不止咱们府里有光彩,于她们自己的前程也是大有助益。
“却是没有想到这上头去……也是了,这人来人往多了,虽都是大家姑娘,只万一有那么一个俩的……孩子们都没经过事儿,看什么东西稀奇就难免跟着学,这风气若是一坏了,那可真是救不了了!
“要紧要紧。你心里也记着点这事儿,同教习先生们通个气,让在书楼里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