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连韵纶书院都是金家的面子才得进去的,可如今人家转眼就是洪家的少nainai了,不比什么书院扎实?再说了,你读什么书院能给挣来三五个矿山一个秘法冶炼坊?也只你这样的傻子,才信一门心思读书的话儿。你看看越萦,往外写的书信可一点也不比往出投的文少!”
傅清溪摸一把她的面颊,抿嘴笑道:“我若生你这个模样,说不得我也不用读书了。”
柳彦姝捂着脸惊讶道:“啊呀,你这妮子被那臭老九带坏了吧,怎么这样起来!”
两人说笑间打闹在了一处。忽然龚嬷嬷风风火火过来道:“姑娘,王家四爷送了东西来。是颐庆堂的人拿过来的。”
柳彦姝腾地站了起来,忙忙回头撂了句:“下回再收拾你!”便匆匆去了。
傅清溪这里也乐够了,复又起身取了纸笔往书案边坐着去了。
她如今做的事儿,也没有旁的例子可参照的。却是那学之道上的法门,——要将所学之物变为“我有”,非得经过‘自炼’不可。何为自炼?比方说读一本书,读完了,你得能拿自己的话把它说出来,这个过程,便称为自炼。若没有经过这一步,多少人看了书,只当看过了,实则记不实记不真,于其中道理更无所得。看着是读过书了,实则是以‘学习’之名浪费时间罢了。
若更进一步,便是将这一本书说给旁人听。叫听的人据所闻之事来问难,自己再作对答。如此反复,如同揉面一般,来来回回,方得成一体不分彼此,若不然总是水是水,面是面,没个用处。
再好的一个法子,便是用于实际。用于自己的待人处事之中,这可比前两个更有力道,是落知于行,再好没有的。
傅清溪如今便是在把数象之术,用在董九枢给的商行买卖上。
她先把那账上的数看熟了,知道哪个是哪个,知道那数是什么意思。进价是采买的价钱,全价是含了行脚使费的价钱,出价是售卖的价钱,实收是打了折扣之后实际收到手的银钱,等等。
这之后,她又把那些数字按着自己的理解给列了出来比对分析。若觉得同自己的常识理解不符合的,便挑出来做上记号,等着回头问董九枢。如此来回,倒对商行买卖的事务知道了不少。
这回她在做的是一个灯笼的买卖数据,董九枢早年做花灯很挣了些钱。他家请的匠作用的材料都是顶好的,自然卖得也贵,可这两年富贵人家都兴从旧京和江南买灯笼,或者干脆自家扎,这铺子里的花灯就有些卖不动。他正琢磨今年要不要索性省了这块,换做旁的算了。
傅清溪把花灯的几年数目都细看了一边,却发现并非所有灯笼都卖的不好,有些灯笼都在那两三日卖完了的。只是这灯笼没有补货一说,加上这些卖完了的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董九枢不怎么看在眼里。
这日董九枢又随着越栐仁来越府,见过长辈们,一转眼就跑去小花厅里寻傅清溪说话。越萦早就打听到傅清溪在帮董九枢看账的事儿,心下不屑,本待过去点傅清溪两句的,可这日王常英王常安兄弟也来了。这王常安真是有日子没来越府了,自然众人要好好叙叙,便也顾不上傅清溪了。
这里傅清溪拿了一叠子文书一张张翻给董九枢看,她道:“你看,你说卖得不好的,是这些二两往上一盏的。这些,还有这些,都卖得不错啊。”
董九枢就着她的手看了一回道:“嗯,还真是。可这些才三五钱一盏的,赚不了多少。去年那些菱花灯几乎都砸在手里了。我还不能降价儿卖,要不然那些买了去的得骂死我。唉,我看今年就不折腾了。你还是赶紧看看米契的事儿,这到了年下是最好的时候,都缺钱,爱捣腾,涨涨跌跌的,真是三五日就能翻番的,你信我……”
傅清溪一摆手一皱眉:“一码归一码,这样实实在在的事儿都搞不明白,还能去做米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再说了,这花灯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儿啊。”
她又递过一张纸来道:“你看看,这些四钱一盏的,价钱虽不贵,可用的料子都是你从彩绸庄拿的碎料,没什么使费。算起来一盏能赚近三钱,那些五两的,最多的能赚一两半一盏。这么算算,若是卖出五两银子的便宜花灯,你能赚三两七,可卖出五两银子的贵灯,你只能赚一两到一两半。那个哪里少赚了?!”
董九枢摸着脖子道:“我还真没这么算过……不过这还是不对,这五两一盏的我只要卖一盏就能赚一两了,可那四钱的我得买十几盏才能得你说的三两七,这可就差多了。”
傅清溪摇头:“能花五两买一盏灯的人,这京城里有多少?能花四钱买一盏花灯的呢?十倍不止吧?还有一个,你看,这几样花灯,在这几年都是卖完的。可见是有人买的。”
董九枢拿了那几张纸来回看了一回,问道:“你这都是哪儿来的?”
傅清溪道:“都是你给我的账本上来的啊!”
董九枢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法子新鲜……我手里头这许多铺子,哪里能一个个看到这般仔细?那些记账先生们,他们做的事儿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