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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溪一皱眉:“虽然有压岁荷包,咱们散出去的也不少啊,各处都要打赏,这还一年要劳烦他们不是……”
柳彦姝点头:“就是,要钱的时候想起咱们也算主子来了,平日里可不把我们当正经主子看呢!……不说这个,那也不至于连着三十两都没有了吧?!”
傅清溪又看一眼那熠熠生辉的棋盘,摇摇头道:“我不买。”
柳彦姝说她:“怎么好好的又别扭起来了。从前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哪样东西你没收全!这会儿又这么说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一会儿若是别的姐妹来问我要那帖子,我可就给了。”
傅清溪点点头:“嗯,谁要给谁呗,我如今不玩那些了,我长大了。”
柳彦姝哈哈笑起来,说道:“少跟我扯吧你!我知道,你多半是被董九带坏了,看着银钱比看什么都高兴!”
傅清溪便道:“你这东西如今花三十两买了,我估摸着不出今年,咱们这里就能做出来。到时候不知道十两还值不值了。这转眼就是二十两打了水漂,何苦来的,我不买。”
柳彦姝大笑:“听听,听听,果然是买卖人的口气了!千金难买我乐意!这事儿能全用银子算明白?你这个呆子!算了算了,横竖我已经有了,你若想玩时就来找我吧。哎,我明儿拿去给七妹妹瞧瞧!”
说了就抱着她那盒子还出去了。
这里杏儿上来伺候傅清溪,笑道:“姑娘真是长大了,陶嬷嬷要知道了不晓得多少高兴。”
傅清溪笑道:“从前我自己没想明白,陶嬷嬷说什么我就烦她管我,如今自己大概想明白了一点,对景儿想想,竟都是当日嬷嬷同我说过的。你说说,人怎么就不能早点明白事儿呢?唉!”
杏儿在一旁笑道:“姑娘如今明白就不算晚,这不明白的人还多了去了呢。”
桃儿给她一个颜色,杏儿笑笑不说话了。
都洗漱收拾好了,傅清溪又拿了一本本子在手里,一手掂了根墨芯藤身硬头笔,就着灯光半靠在床头,一行想一行写写画画的。
夏嬷嬷过来劝道:“姑娘,这晚上想事儿伤神,当心一会儿碍着睡觉。”
傅清溪笑道:“我晓得,嬷嬷,我这会儿还不困,写几笔就放下了。”
夏嬷嬷听说如此,便也只好由她。
傅清溪这会儿想的是成衣铺子的事儿,照着董九枢的说法,这成衣铺子在西京就做得挺好,他那两个铺子还是照着西京的铺子样子开的,可怎么到了这边就不成呢?想想今天那□□棋,就是打南边一传过来,连京城同旧京到更北路都风行起来了,可见这人的喜好该是有相通之处的。怎么到了衣裳铺子这里就不对了呢?她想不明白这个事儿。
如今她已经养成了想事儿的习惯,这会子觉着不明白,就往本子上画着,——到底要从哪几块来想明白这事儿呢?
这衣裳都是人穿的,说到底,这差别根子在人上。那人买不买成衣,买什么成衣,又同什么相干呢?气候、日常作息习惯、一地风俗……她这么慢慢捋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就记下来。等到略感神疲了,才放下手里的纸笔,叫杏儿拿去书桌上收好,只说明儿再看。这才安生躺下歇息。
到了第二日,她又照着昨日所思,想着那几样事儿各要从哪里着手,这东西得要西京同这边京城的两处民风比较,这可不容易。别说西京了,连京城如何她也还不甚清楚呢。上回还是为了花灯的事儿,去看了一回街道和人口分布。这回可比那回的事儿还多还细。凝神细思,想起有几本讲两京沿革的书,还需得看看两边的税目等事,那就牵扯了政务了,恐怕还得去找一回二舅舅……
一样样想着,外头越荃要走了,便放下心思又同众人一起去给越荃送行。她心里老念着自己的事儿,全没发现越萦今日没在家中。
散了回来,柳彦姝低了声同她说:“阿三越来越横了,今天大姐姐要走,她居然说应了宋家还是陆家的邀约一早出门去了。我看老太太同大舅母都不太高兴呢。”
傅清溪回过神来:“啊?我都没注意她在没在。”
柳彦姝一瞪眼睛正想生气,忽然又笑出来:“唉哟,这话要叫她听见可就好笑了。”
刚回到院子,听芙过来道:“姑娘,那几身衣裳我们大概做了个样子,姑娘要不要先看看?没做过这个,心里没底。”
傅清溪听说没做过的,又起了好奇心,便跟着过去瞧了。一见之下很是惊讶,那几身衣裳都是府里的料子,样式也都没甚新奇处,便问道:“柳姐姐你这是给谁做的衣服……”
柳彦姝掩嘴笑道:“难不成你的衣服还要我的人来做?自然是给我自己做的了!”
傅清溪见了鬼似得看着她,柳彦姝甩甩手不理她,顾自看了一会儿道:“嗯,这腰身这里再收窄些儿,这件挖个方领,那件还是圆领的,就用上回剩下的料子做沿边。”
听芙迟疑道:“姑娘……上回那料子不是……四姑娘做了两身整身的,姑娘不是不想要用那块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