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恶心,肠道里似乎有什么在不断蠕动,酸水就在喉头涌动。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眩晕,头上的天空似乎还在旋转。最后的记忆里,是那能媲美我家那涡轮洗衣机高速旋转的漩涡。
身体传来僵硬酸痛的知觉,双腿灌浆似的沉重……这感觉……不算太妙。
我躺了多久,双肩枕着光华冰冷的石头,我的余光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空旷的天空。我这还算活着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的不安时隐时现。
简直诡异极了,那漩涡是什么?现在这是在哪?为什么会在这?爸爸呢?
头上什么也没有……我支起上半身朝四周望去……
“我靠……”
身处的就是一石台,如一个蘑菇的形状,上截面是平的,下面一根嶙峋的石柱直通到地面,简直就是五星百货的高度,下面嗡嗡郁郁的森林茂盛异常,怪不得先前只看得到天空。
来不及对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深究,如今当务之急是……
这平台高的叫人心慌,所幸旁边的大树的高度也猛得慎人,一条枝杈横亘在石台下方,我小心翼翼的滑下石台,那让人心慌的高度,四肢一阵战栗,我闭上眼睛一狠心纵身下去,巨大的树冠载着我不断上下摇摆震荡着。我没爬过树,这一程简直吓破了我的胆,当我爬到最粗的中央树干时,已经接近地面了。
树下坐着一堆人,穿的……那是什么啊……现在不是追究那个的时候。
“喂,树下的!”我高声喊道。
“行行好,我下不来了。”我微微尴尬的笑着。
他们惊讶的仰头看着树冠上的我叽里咕噜了一会,就见一个壮汉跃跃欲试的挽起袖子,他三两下爬上来,像猫一样灵巧。上来以后他用臂弯夹着我就如夹一块木板,下树的过程让我反应不过来……简直啊……谁说的来着,人不可貌相。
我估计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只六条腿的猫,恐怕单凭这一身与之大相径庭的牛仔装就能看出来,他们穿的就像没有扣子的衬衫,布料如麻袋一样粗糙,衣襟下摆长出很多,多余的一截用绳子从腰间绑了一道。就算乡村人,恐怕这样的装束也太奇怪了……
“小兄弟,你是哪里来的?”那人Cao着正宗的普通话。
“我是从东浦来的,这是什么地方?”
“东浦?”那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听说过,这是尹国,你不是本国人吧。”说完那几个人吃吃的打量着我笑起来。
我倒抽了口气,强作镇定,心中那不可思议的预感一圈圈扩大。
“那……你知道中国么……”
我准备好了接受白眼……或者……
“啥,哪个国?什么中国,听都没听说过。”那人更奇怪的看着我。
我差点窒息在原地,这!这到底是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当下激动得差点失禁,难不成是哪位神仙,真有神仙么?不会是小说里面的平行时空吧……我艰难的吞咽,喉咙的蠕动生涩无比。
我究竟做了什么孽……
眩晕不断冲击着我的意识,直到黑暗袭来之前我都一直处在震惊的余韵中。
我醒来时浑身舒服了很多,只是一直有古怪的霉味和chaoshi的味道。张望了一下,好像是乡下的柴房,Yin暗又杂乱的堆着些破旧的东西,还有一摞摞干枯的柴火,沿着墙用木板搭了个窄小的“床”。
我有点不满于这家主人的待遇,但作为被收留的人来说没有资格计较这些。我想到自己的处境,在这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也无一技之长,若不想点办法,恐怕只能等死。
我起身走出柴房,外面的景象出乎我的意料,明媚的阳光下敞亮的院落里挂满了颜色明艳华丽的衣物,虽然式样怪异无比,每件都大得出奇。这里的屋宇楼阁都古色古香,华丽中不失韵味。
“兄弟,你醒啦。”先前在林子里救我的壮汉探头探脑的从重重叠叠的晾衣杆中钻出来,手里端着碗。
“嗯。”
“我家主人在这开店,你晕过去了,只有这能收留你。”他憨厚的笑着,把碗递过来。
我默默的喝着已经凉了的粥。
“兄弟,你家在哪的?”
“我……我没家。”我平平的看着他。
“啊,那你在哪做事。”
“没有。”
“那你……岂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默默的点头。
“哎呀,”他拍了一下额头,“走,跟我去见大姐。”
我任他拉着朝层层衣服后面的回廊走去。越是往外走越是华丽,鲜艳的红漆柱子,回廊上百转千回的五彩斑斓的绸带,高檐阔瓦,镀金的把手栅栏。我越来越觉得这地方不简单。
出了回廊,四周喧哗的声浪一拥而上,眼前调笑的男男女女一下映入眼帘,左侧醒目的高台上翩阡起舞的纤细妖娆身影,轻纱漫舞……暧昧铺天盖席卷而来……
那壮汉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