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皑皑,芳草萋萋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罗堍将马槽里的草料翻来翻去扑腾了好一会,直起了腰,抹了一把汗。马场里养了十几只蒙古马,马虽然不是很好的品种,却是罗堍从接生伺候到长大,长的膘肥体壮的,后蹄子一蹦一个坑,罗堍喜欢的不得了。
明年这些马指定能给东家卖个好价钱,想到这些钱能够给家里添置过冬的毛皮和布料,还有食物,罗堍一双杏仁眼笑成了月牙儿,小身板儿干活便更加卖力了,嘴里也哼着调调。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地见牛羊
大草原
马儿状
明年卖了换草粮
“罗兔子~~~~~~”正干的起劲呢,罗堍忽然听见大老远的有人叫他名字,放下手里的草料,身形灵活的串上马棚子上,立起小脑袋看着。只见蓝天与碧草交界的地方一个小黑点迅速的移动向他的方向奔来,那大嗓门还在扯着叫:“小兔子~~~罗兔子~~~~~~~”
罗堍开心的再马棚子上蹦了两蹦,马棚子晃了晃还好结实,罗堍也没急着管,挥着手,衣袖向下滑露出截白皙的手臂,晃眼的很。
“黑泰~~~~~”罗堍也同样扯着嗓子叫着,清脆的嗓门不过就是音量不大,声音滑到最后还带着兴奋的抖音,叫了两三声估计也发现自己嗓门太小了,远处的人听不见,便攀着马棚子的横梁跳了下来。估计是跳的太急了,草地太滑,下地的时候脚虽然立在了地上,身体却是斜的,罗堍两手扑腾着在空气划拉了几下还是没稳住屁股着了地上。等罗堍拍着屁股站起来的时候,草原那边的小黑点已经“踢达踢达”蹦到罗堍的跟前。一个大鼻子就扑哧扑哧喷着热气凑到罗堍脸上蹭了起来,罗堍笑着摸着马鼻子从兜里掏出自己做的马粮塞进了马嘴里。
马上的人年龄不大,但身板儿结实,穿着毛皮粗布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黝黑黝黑的,脑门带着用狐狸尾巴做的帽子,黝黑俊秀的脸上咧着微笑就露着雪白的牙齿,一看就是生在草原上的小狼崽子。
罗堍和马亲热了几下抬头眯着小月牙儿笑着说:“小黑泰,你咋来了?”
黑泰从马上熟练的跳下来,张着手臂就给比他小一圈的罗堍一个拥抱:“小兔子,小兔子,一个月没见,哥哥想死你了。”
“黑泰,你从关内回来啦,玩的开心不?”罗堍也笑着搂着黑泰壮实的腰,兴奋的跳了几下,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大眼睛也红通通的,看着还真有点兔子的摸样。
“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晚上咱们去镇子里去。”黑泰大笑的说。
“好叻,你才回来不?吃过东西没?”罗堍兴奋的点着脑袋,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灰布袋子。
“啥东西呀?”黑泰好奇的拿过袋子,鼻子跟个小狗一样嗅了嗅,不大的眼睛瞬间冒了光:“是腌牛rou干。”
“吃吧,今年刚做的。”罗堍打开袋子绳子,自己从里面拿了根干牛rou根塞进嘴里嚼吧嚼吧着。
“小兔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黑泰乐呵呵的和罗堍坐在草地上,看着对面就是蓝天白云碧草,“还是咱们这儿辽阔,去了关内半年可不习惯了。那边儿人一个顶一个瘦,斯文的跟娘们样,我去这半年都没吃好东西。”
罗堍砸吧砸吧着小嘴,顺势倒在草地上伸了伸懒腰,干了一天的活儿,累了。
“累了?”黑泰也躺了下来,扒了一根干草叼在嘴巴里咬着,看着天空。
罗小兔斜眼:“好吃吗?”
“好吃。”黑泰子傻呼呼的点头。
“那是马吃的草料,你也喜欢吃。”说完捂嘴撒起脚丫子就蹦走了。
傻大个愣了愣,反应过来,敏捷的跳了起来,“小兔子,敢戏弄你黑爷爷,别跑。”
“哈哈,我错了,别胳肢痒我,哈哈。”辽阔的大草原上响彻少年无忧无虑的笑闹声。
话说黑泰的父亲是北塞防戍边关将领,祖辈出于匈奴人,加入鲜卑檀石槐部落联盟,遂亦鲜卑化,却是鲜卑贵族,游牧部落男儿自幼习武,更何况黑泰是武将世家的子弟,武功自然不在话下,罗堍是鲜卑人和汉人生下来的孩子,北魏开国皇帝上任后允许鲜卑民族与汉族通婚,罗堍的母亲便是汉人,而他也继承了母亲那典型的中原女子的娇小纤细,长的格外的秀气清俊。罗堍的父亲是黑泰父亲的亲兵,是戍守北方的鲜卑士兵,孝文帝迁都洛阳后,留守北方的镇守北塞的鲜卑士兵地位骤降,身份沦落,罗堍与他的父亲被称为府户,意思就是连普通百姓还不如,与奴隶同等的地位。
然而黑泰和罗堍自小便玩在一起,比兄弟还亲,黑泰对罗堍更是爱护有加,每每有好东西都给罗堍留一份,有好好玩的都带着罗堍玩,黑泰仗着自己鲜卑贵族的身份,又一身自小练着的好功夫,在武川镇西部草场上一直都是孩子王,打狼子套野马偷羊子都是奔头一个,而罗堍俨然便是黑老大的小弟,老大打狼子的时候他蹲着给老大递弹子,老大套野马的时候他在前面给挖坑设网,老大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