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散碎的星子挂满了天际,菱歌以前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寂寂无人,啾啾鸟鸣的山岗子上看星星。
要是还活在那个世界里,又怎么会有机会特意跑到深山老林里来看星星呢,能活着,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庆幸了,这些罗曼蒂克,根本不是整日为生活奔波的人能享受得起的。
可为什么连碎星也变的这么伤感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银河,就像国庆日的广场烟火,炸开,坠落,瞬间从漫天绚烂到隐没于夜色中的凋零,绝美而极致的脆弱,留下的只是无助的失落,还有那被夜色一起吞没的空落落的心脏。
绝美与苍凉的杂糅,只有观者明白,那最后的星火留给你的到底是快乐,还是伤感。
现在的生活,这个上天给予的奇迹,重新活过的生命又算什么呢?
难道我注定要做一束烟火?
到底是从前那个无爱的日子好过,还是现在这个爱的战战兢兢,然后再彻底的被宣判死刑的日子好过呢,本来还以为即使对方永远不能接受自己,至少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被讨厌,至少可以看着,安安全全地送他离去,笑着挥挥手,把一切扔进风里。
可现在呢,自己竟然在他心里连讨厌的资格都没有,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目的,连宋菱歌这个人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霍枭说的没错,是该离他远远的,既然自己已经卑微的什么都不是,今天又偷听了他和霍枭的谈话,恐怕连最初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吧。
好痛,简直比被一箭射中还痛,浑身都在抽搐,好想快快的死去,rou体的痛总是一时的痛,可是心痛就像心里有一只手,拿了把钢锥,狠狠地在戳你的心窝子,从里到外地,永远看不到血,却早已血流成河。
真难看,自己是个男人,又不是弃妇,为什么天上的星子都水盈盈的,是星星在掉泪吧,我才没哭,我怎么会哭,明明是星星在掉眼泪!
“这位仁兄,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又是那个熟悉的沉稳声音,那个人的声音,落实的在耳边响起。
“什么人?”菱歌直直地看着沉黑的夜幕,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站在他身边的明毓一眼。
“嗯,个子不高,白白的,圆圆的脸,不过我把他弄哭了,他现在一定是哭兮兮的••••••”
“你走吧,那个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怎么知道?!”夜幕下的明毓,一脸碎星般无邪的微笑,这个表情他几时对别人用过。
“你?!”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价值,他是我的,我就是看不得他对别人露笑脸,却对我躲躲闪闪,才故意气他,我要把他抓回去,找个笼子锁起来,每天只对我一个人笑!”
“你走,我不是奴隶,不是动物,也许在你眼里卑微的除了利用价值外什么都不是,你走吧,你走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就可以当你从来都没来过!”菱歌猛地站起来,扳着明毓的肩膀,下死力把他推离自己身边。
“我不能!”明毓被推的直往后退,好不容易站住脚,这小子,人不大,力气不小。
“为什么,为什么?!”菱歌觉得自己现在丢人透了,鼻涕眼泪抹得哪儿都是。
“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自欺欺人!”等到菱歌终于脱力一般地放开了他,明毓反而又向前走了几步,伸出袖子给他擦眼泪。
“你看看,我说哭兮兮的吧,好脏的小孩呀,人家都说流鼻涕的小孩比较傻••••••”
“我是笨蛋,我是傻瓜,我是自欺欺人!”
不然怎么会喜欢上只想利用我的人,天真的以为别人对我好,是不是因为也有点喜欢我,现在我明白了,像他这种人,怎么会喜欢我,我是男人,这根本就不对,这,简直恶心!
菱歌呜咽着,使劲打开明毓伸在自己脸前的袖子,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现在就让他彻底对自己无视吧!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必须要走,要逃,心跳的都赶上急速五公里越野了,再不走,他怕一会自己会照着这张让他心碎的脸毫不留情,失去所有理智的抡拳头。
“菱歌,等等!”明毓伸手一翻,毫不费力地又把菱歌拉了回来,霸道地一下把他按坐在土地上。
“你放开!”
“菱歌,我知道你现在恨我,至少让我解释两句吧!”蹲在他身前,死死地按住他乱动的身体,平生第一次怒喝。
“砰,砰!”菱歌开始朝自己的头上乱挥拳。
“你干什么?!”
“我愿意,我打傻瓜,打醒他!”菱歌心里的难受无处发泄,突自地乱想着,我说什么,我说我舍不得打你,我只有揍我自己出气吗!
“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