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送飘摇的火焰,将风中的嘶鸣与火焰燃烧的烈烈声揉成一团,城墙边沼泽地里夜枭嘎嘎的惨叫声,一阵冷不防的传来,直叫心中烦闷的人不由的又生出许多无缘的忧愁,杨汐舞心中烦乱不堪,虽然带人进了驻防军的大营,摆明了要见谢之唯,侍从官却告诉他,谢将军不见,知道是因了建业门下,自己和他的那些争执,却不知此时谢之唯正是是贵客临门,另有打算。
安排了军士们驻扎和防守,便自在军营中乘着月色闲逛起来,反正琪王让他来也不过是视察城门守军的情况,见不到谢之唯,正好不怕他作假,虚张声势。
突然,想起今晚城门下的那一幕,心中冷笑,舒儿,你说有朝一日,毓王殿下会不会因我今日放他一条生路而给我一条退路呢,舒儿,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你!
夜风钻进软甲内的裘袍里,一阵激灵的冷意袭来,这几日雪停了,竟然比大雪飘扬的那些日子还要冷上几分,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还真是的,雪化成了水,结成了冰,就像一只绵软的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看似无害的抚摸之后的代价,则是脖颈上的那把见血封喉的匕首,以及残留在身体里的那些深深浅浅的血沟。
正自低着头烦闷的暗思着,想着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一切一切的变故,心中不禁暗chao汹涌,只能一口一口长长的吐着气,化作一缕缕暗夜中的寒烟,袅袅上升。
“啊……啊!”对面不知哪里来的人,行色匆匆,杨汐舞也没多看,灯火掩映,又是深夜,两人便直直的撞成了一堆。
“哪里来的人,深夜在军营闲逛,长眼睛了吗?!”杨汐舞不由的稳住脚步,当下厉声喝道,隔着火光,看着对面的人既不穿甲胄,又不佩剑,只是穿着长长的斗篷,便知不是驻防军的兵士,如此怪异的打扮,难道是jian细不成。
“啊•••••啊•••••对不起,对……”对面的人掩在灯影里,不停的冲他弯腰作揖,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走,脚下那慌乱的脚步,简直就要跑起来了,奇怪的行为,杨汐舞不禁心下疑窦丛生,突然觉得这个转身而去的背影几分熟悉,而这件斗篷就更是眼熟,好像没多久之前才刚刚在哪儿见过。
“站住,你回来!”杨汐舞突然大声阻止道,还好对面的人也不知为何,脚下竟然几分虚浮,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强有力的手一把拉了回来。
“你……你放开……放开我!”对面的人惊慌的在他身上奋力拍打着,推拒着,声音竟似叮咚的落玉,根本不是那些粗鲁的兵士所能有的,倒是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完全是个受了欺负,快哭出来的孩子的娇音。
这人全身罩在黑色的斗篷里,杨汐舞刚才一时看不真切,此时抓着他那不断挣扎的小身体才明白,其实这人身材竟然比自己矮小许多,再听听这哭泣的声音,显然是个发育迟缓的少年才能有的,心中一亮,终于想起这眼熟的斗篷分明是今日谢之唯怀中之人所穿的,难道是他不知哪里拐来的小官,要逃走不成。
“你是哪里来的小官,是来伺候谢将军的么,那为什么半夜就要逃走,还是你本来就另有所图?!”杨汐舞当下狠狠的用双手掐住了少年柔弱的双肩,蛮横的拉向自己,一手扯掉了他盖在头上的风帽,冷声问道。
“什……什么……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我,我不能……”对面的人一时受了惊吓,根本说不成话,只是不停的在杨汐舞手中喘着粗气,不停的战抖着。
驻防军列队巡逻的号子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杨汐舞心里一紧,若是被驻防军的人看见了,难保不是自己和谢之唯的又一番交恶,况且这谢之唯仗着琪王此时的宠信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事也是做得了几百桩,难道说今天这个也是他强虏来的不成,自己本来就对这种小人行径异常反感,今日碰见了,何不卖个顺水人情,救他一救,就当是给自己行善积德好了,心下不禁暗笑,自己何时也对神佛崇敬起来了。
思及此,当下一个转身,胳膊一带便将突自挣扎不已的人按在了最近的一排栅栏下,自己也蹲身下来,静待这队巡逻的兵士走开。
“唔……唔……”对方不知他到底是何居心,想想自己醒来时,衣衫尽裂,身上多了无数红痕的样子,才知道了什么叫恐慌和害怕,谁知跑出营帐不到三步远,竟然又被人按在了栅栏下,真是躲了秃鹰来了狼,心里既害怕又懊悔的直掉眼泪。
心里一急,竟然直直的冲着杨汐舞捂着他嘴的那只手一口咬了上去。
“哦……”杨汐舞一阵吃痛的闷哼,心下暗骂,臭小子,好尖利的牙口,眼前兵士正好经过,便不得不忍了痛楚,反手点了那小子身上的几处xue位,只叫他手脚酥麻,再不能反抗。
“你!”等了大半天,那巡逻的兵士逐渐远去,再没了动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然还被那个臭小子不依不饶的叼在嘴里,心里不禁几分好笑,这小子倒是有意思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