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没事了,昨天真是见笑……”
杨汐舞拉过被子帮菱歌盖好,看着他慢慢的醒转,已然回复了神智,不似昨日那般疯狂,便知军医开得那安神定心的药起了作用,只是有些担心的拿过桌上的茶杯。
“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喝水?”
“谢谢。”菱歌勉强支起自己的身体,接过杨汐舞手中的茶杯。
“啊!”一阵钻心的痛从指尖传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都包了白白的布条,一动还会有殷红的血丝外渗。
“还是我来吧,唉,手指甲都坯裂了,也不知是哪来的狠意,对自己也下的了如此的狠手,现在知道痛了吧!”杨汐舞从菱歌颤抖的手中夺过茶杯,“照你这个喝法,还没喝到嘴里,就流光了!”
“呵……”杨汐舞一句“现在知道痛了吧”,正是堪堪的戳到了菱歌的心房,“知道了,知道了,真的……好痛!”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菱歌深深的吸口气,微闭了闭眼睛,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意一并下咽,深深地埋在心底里。
“来,喝吧……”杨汐舞转身又拿起桌上的茶壶重新斟满,伸手举到菱歌唇下,看着他墨色的瞳仁中流露出一股忧伤的水色,瞬间的闭目,又微微的睁开,不知是埋藏了些怎样深沉过往。
军医说他身有痼疾,除非找更好的大夫,否则根本无法治愈,军营里的大夫都是治疗外伤的一把好手,但那军医却说他伤在腹胃上,因此才会不停的呕血,也许是先天的不足,这根本就是治不了的病症,养的好些无非只是少些痛楚,不好些,那么必定是个寿短命薄的下场。
“你到底?!”杨汐舞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难道要他自己说些根本不堪回首的经历给自己听吗!
菱歌俯首就着杨汐舞递到唇下的茶杯深深的饮上几口,昨天夜里喝了酒,又生出些始料未及的变故,胃里也出了血,一时间觉得这茶水竟然格外的好喝。
看看杨汐舞凝视自己的奇怪神色,菱歌突然忆起昨天他分明是看见了自己身上那些令人羞愧不已的痕迹,不禁脸上发烧,也知他一如三年前一样,还念着这份曾经同门情分,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水,便幽幽的言道,
“我没事,你放心,我不是那,那个……我一直住在山里头,昨天才到帝都来的……”
菱歌实在想告诉杨汐舞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是为了卖身才到了谢之唯那里,可却不知该怎样解释眼前一切的荒唐。
“那就好,我真的以为……”不料杨汐舞竟然也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放心,只是彼此支吾着些心照不宣的客套话。
“以为我是在卖身吗?”倒是菱歌一脸平静的打破了僵局,“我是被他骗来的……”
昨夜衣衫被撕裂了大半,身上又有多处抓伤招不得风,杨汐舞只好找了件自己的外袍替他穿上,想起昨夜军医看见他身上那些又是红痕又是抓伤时的奇怪眼神,杨汐舞自己不禁也红了脸。
三年前的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就已显出了他不同于常人的美态,而现在他自然而然的出落的更加不同凡响,只是看着他裸露的脊背,那军医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当年你离开乐属的时候,我听菱音说过,他们是把你发去骊山修陵的,难道你也参加了琪王的义军吗?!”
“不是的,我,我一直住在东峪山的马场,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帝都生了大变,我本来是来见我妹妹的,却在城门下碰上了那个,那个无赖,我……•”
菱歌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下去,这种奇怪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实在连他自己也不明就里,不知原因,要说自己若为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反而情有可原,可自己明明是个男人!
越想就越奇怪,越解释就越乱,只好攥着被子不停的摇头。
杨汐舞心下大叹,这个傻子还真是一点也不自知,因了这秀美绝lun,雌雄莫辨的长相,别人光是看着他的脸就会生出欲望来了,还用的着去想什么原因吗!
“你来找菱音,那你知道菱音现在在哪儿吗,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宫女了!”杨汐舞心下明了,现在帝都一片混乱,依照菱歌的个性,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危险,他一定会不要命的跑了来,就像当年对自己,他是个傻瓜,从前是,现在还是。
“他是毓王的侧妃!”菱歌嘴角弯起一抹苦笑,这个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毓王看中吗?”杨汐舞讳莫如深,轻轻指了指茶杯中残留的水。
“什么?!”菱歌不解的看向茶杯,那青色的水波间倒影的分明是自己的脸,难道杨汐舞是指自己吗,菱歌抬头看着他,寻求着答案。
“因为美貌,因为她既美貌又聪明,在帝都一半儿的贵族都知道落霞宫毓王的菱妃天下无双,美丽绝lun……”
“真的吗?!原来,那个小丫头长大了,而且还变漂亮了呀!”菱歌的眼中溢出了一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