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越国,勋帝二年,帝大婚,诏赐燕云州辖地,由亲王毓统领,以镇边关,永绝边患……
光越国,勋帝五年,帝励Jing图治,持国勤俭,爱民如子,虽无大政,却能治民安于本分,国力渐趋稳定,边患亦绝……
光越国,勋帝七年,帝赦封凤凰儿为侯,食亲王禄,群臣大骇,纷纷上书言事,一界娈童,并无寸功,怎可为侯,直至国本动摇,lun常败坏,帝不从,乃至群臣齐聚宫门,长跪罢朝,帝不得已,乃收回成命……
光越国,勋帝八年春,这个看似平静一如往年的春天来临了,却不知皇城的春,又有多少,波涛汹涌,波诡云谲,在土中暗暗抽芽。
“侯爷,都准备好了……”
“嗯,伯仁,放下吧,今日汐舞不是说放你的假吗,你怎么还在这儿,上祀节只有一日,渭水边可是齐聚了光越国最美的姑娘啊,你要是再不去,可都要被别人抢去了!”
青衣人随手挽了挽耳边如墨的发丝,叫萧伯仁放下手中的竹篮,顺手检视着篮中一应的物品,随口不停地冲他提醒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
萧伯仁看着眼前这人举重若轻,一派轻松闲适,可自己心中却愈加不平起来,在他心里,这人,别说是封侯,便是王,又如何!
“伯仁,我不能再给陛下添麻烦了……你知道的,若是我去……唉,我,已经害死了你姐姐,我不能……呵呵,对不对?!”
见那人踟蹰地掰着手掌,单薄的身影,一如八年前,一样单薄,不同的是当年那个让人心疼的少年,早已散若云烟,二十七岁的公子,容颜倾国,风华绝代,心却早已苍老,只有一直陪伴他的自己,只有他萧伯仁明白,在记忆中的那一天,十九岁的公子,瞬间便老去了,就像一捧流沙,匆匆的从指间,溜走了。
“守着天底下,最美的人,你叫我去哪儿?!”萧伯仁不想再听他提姐姐萧素素的死,那不是他的错,而这个人,八年来却时时不忘把自责挂在嘴边,他就是这样,总是认为自己对不起别人,却对别人的诋毁重伤,无怨无尤,百官上书骂他,他也只是淡笑着说,我也不能让天底下每个人都喜欢我吧,皇后千方百计要除掉他,一日三餐,不得安食,除非皇帝陛下在,夜晚更是不得安寝,他也只是笑着,淡然处之,从不在意。
看着他伏在几案前,将新折的白梨花插在那镂空的美人耸肩瓶中,手却因了刚才的话语,微微战抖,萧伯仁急忙转移话题,不想再听他自责,却不知脱口而出的话,带着怎样的放肆。
“哟,伯仁,你可是越来越会讨人喜欢了,只是这话不该对我说,该去说给你喜欢的姑娘听!”
“伯仁只喜欢侯爷一个,天上地下,伯仁眼里只有侯爷,效忠的也只有侯爷,伯仁是侯爷的!”
那人的手颤颤的停在半空里,萧伯仁觉得这春三月的空气,骤然间冰冷冻结,难以喘息。
“求侯爷,让我跟你去吧,陛下不在,若是皇后又来为难侯爷,怎么办?侯爷的病要是发了,怎么办?!伯仁向陛下和姐姐的在天之灵发过重誓,定不能让任何人伤侯爷一丝一毫的!”
萧伯仁明知自己说了无比僭越的话,却“咚”的一声俯首在地,大声冲那人乞求道。
“若是还想要我活着,就别再叫我‘侯爷’……”
“可是,陛下……”
“陛下的一片苦心,我懂,你也大了,看来我得求陛下给你找个更合适的位置,屈居在这儿,终不是长远的事,你去吧,不要辜负了素素的期望,别忘了你是她唯一的弟弟,我……对不起她呀……”
“侯爷,伯仁,伯仁哪儿也不去,伯仁知道,姐姐虽死无怨,能为公子死,是她的荣耀!”
“胡说,说什么虽死无怨,她还那么年轻,你知道什么,走!”
“侯爷,侯爷,侯爷息怒,侯爷责罚伯仁吧,都是我不好,我不好!”见那人动怒,萧伯仁一时慌神不已,明知那人一旦情绪过分激动,就会全身疼痛不已,还要惹他动气,急忙上前扶住他战抖的肩膀。
“放开我,走!走!走!告诉杨大将军,我华清宫,要容不下你了!”
“侯爷!”
看着那人跌跌撞撞的拿起竹篮,走下竹阶,萧伯仁只有跪在门廊上,不敢移动一下,生怕他真的将自己赶出宫门,那么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他,还有谁来陪伴。
他明知道,不管是多么隆重的盛名,皇帝多么的在意和恩宠,公子的内心是寂寞的,虽然从不提起,但往事却永远笼罩着他,淡淡清愁眉,忧郁的瞳,流泻的是一地哀伤的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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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菱歌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出了华清宫的宫门,却再也难以支撑,跌坐在宫墙一角的暗影里,全身银针穿刺一般的疼痛,让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