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瓦剌列传》:瓦剌世居朔北,在雍都天启东北可二千里,行国,随畜。控弦者数万,敢战。故服天朝,及盛,不肯往朝会焉。
腊月的最末一天,也就是除夕。每年的这个时候,雁门关上上下下都会分到一碗饺子,吃一半,留一半,意味着“年年有余”。有些留守雁门关十几年的老兵,早就把家安在了这里。幸得楚将军宽仁,体恤兵士,这些人每逢除夕便可留在家里,围坐在火炕上,陪着老婆孩子一起守岁。
“二狗,别睡!”一个老兵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拐了一下旁边摇摇欲坠的新兵:“睡着了,蛮子来了,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
新兵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舒展下筋骨,悄声道:“赵伯,你说今晚蛮子会打过来么?”
“别废话,参将让你盯着,你就盯着!”说罢,又探头往下看了看。
“赵伯,好歹你跟参将百年前也算是一家,他就没跟你说说,为啥让咱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别说话!”赵伯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吓得二狗一缩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漆黑的夜里,夹杂在凛冽的西北风里有几声隐约的异响,细细辨去,好像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
赵伯脸色愈发凝重,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塞到新兵手里:“快!拿着去找赵参将,告诉他,来了!”
二狗显然还有些发懵,呆头呆脑的看着手里的木牌;赵伯一阵心急,很踹了他一脚,骂道:“傻什么呢!还不快去!”
这二狗也算是新兵里手脚敏捷的,一溜烟的滑下了高哨台,向着城墙上的一点火光直奔了过去。
二狗战战兢兢的跑到参将门口,战战兢兢的进了屋,连头都没抬一下,就直直的跪在地上,把木牌递了上去。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到了极点。二狗只觉得脊背上一阵阵的冷汗,将头埋得更低了。顷刻,耳边传来了参将大人兴奋地雷鸣般的吼声,紧跟着就是噼里啪啦一连串自己听不懂的命令;一阵狂风扫过,屋子里一群穿着铁甲的“大人”统统涌向门外。
二狗跪在那里,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发懵。看来自己带来的是好消息,至少参将大人没有踹自己一脚,就该庆幸;只是,自己跪在这里没人管没人问,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你下去吧!”二狗一听,如释重负,连忙磕了一头,匆匆出门去找赵伯。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脸上带着喜色,走起路来腰杆也挺直了几份。只是,他不知道,方才跟自己说话的正是雁门关大将军楚天行;他也不知道,自此以后,自己的名字竟然能够跟一个传奇人物连在一起,并且还能在丹书青史中留下一点墨迹。
“逸儿,”看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楚天行方才开口说道:“你这主意到底是谁教的?”
“是水寒啊!父亲不是知道么?”
楚天行沉yin片刻,印象里似乎有这么个人,却又想不起来。
楚逸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就是江流啊!”
江流?
曾几何时,听手下跟自己汇报过:一个月前,少将军在城里酒楼上结交过一个名叫江流的年轻人;而且,少将军对这个江流的印象非常好,时常来到他下榻的客栈,与之秉烛夜谈。那时自己正为着瓦剌大军南侵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关注这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让手下去查了他的底细;待确定了他并非敌人的细作之后,自己就彻底的把这个人抛到了脑后。
如今,在瓦剌大军半月围城,自己兵疲粮尽、一筹莫展之时,这个年轻人突然又给逸儿出了退敌之计。楚天行的心里半是宽慰、半是揣测。
看着自己的父亲半晌不语,楚逸不禁有些恼火:“父亲,水寒一片好心,给了咱们退敌之计,你却疑他?”
楚天行了解儿子的个性,并不生气,只说道:“不是。为父只是在想,你的那个朋友既有如此智慧,那我们何不把他请至军中,万一军情有变,也好找他商量一二。”
楚逸一听,果然高兴:“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待今晚退敌之后,我立刻就去……”
一语未毕,门外就传来几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厮杀声。楚逸脸上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一只手握紧腰侧的宝剑,对着楚天行单膝跪地:“将军!”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chaoshi的水气,偶尔几滴落在脸上,扎得皮肤生生发痛。雁门关城墙上不见一点火光,漆黑一片,只有写着大大“楚”字的军旗在黑夜里猎猎作响。突然一阵强风扫过,军旗折断,坠落城下。
古人言:“军旗折断,敌军夜袭。”
果然,城下有几百个身影正在小心的接近着,只是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在靠近城墙的时候却突然变得有些混乱,甚至不时的发出摔倒的声音和低声的咒骂。不过好在声响不大,并没有惊动城上的守军。
过了一会儿,这支夜袭的队伍改为匍匐前进,一点点的爬到了城墙下,埋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