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城墙上,赵守义显得十分兴奋,看着将士们忙碌的身影,几欲摩拳擦掌,亲自上阵。
“快,用力劈!别像娘儿们绣花一样!”赵守义高声喊着,甚至夺过一把斧头,亲身示范。“像我这样!”手起斧落,木屑纷飞,冻结在木制衣柜或箱子里石块被纷纷取出;有的冰块上甚至还粘着木板,但这并不影响使用。
一块块大小不一的裹着石头冰块被架在投石机上,然后立刻抛向城下。躲在城墙头上的弓箭手趁着敌人闪避的时机,瞅准机会,万箭齐发。
城墙下,瓦剌军滑到的也有,中箭的也有,被石头砸中的也有;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用火攻!用火攻!”
攻城塔上的弓箭手立刻点燃火箭,射向漆黑一片的城头;只是如此一来,瓦剌军彻底成了攻击的目标,在他们手里的火箭还未及射出的时候,雁门关上的雍军弓箭手一早就瞄准了火光,松开了弓弦。
城墙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瓦剌军难以攀爬;攻城塔也因为使用火箭暴露了目标,成了雍军重点攻击的对象。现在唯一的威胁——羊角撞锤,也因为不断投下的巨石冰块而难以发挥作用。一时之间,雍军占尽了上风。
桑格里听着前线的回报,攥着拳头咯咯作响。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新的命令:“将军!大汗的军令!”
桑格里一把抓过密封的信函,连忙拆开,只是还未看完,就失声吼道:“什么!烧毁攻城塔?!”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桑格里手里的那张军令。
“将军,万万不可!”有人跳出来,叫道:“攻城塔的建造十分困难,怎么能轻易烧掉!大汗的命令是不是有误啊!”
立刻,旁边就有人严厉的打断他的话:“你敢质疑大汗的决定!”
那人显然意识到说错话了,但依旧有些不满的沉默着。不错,大汗的这个命令显然让人觉得难以置信。朔北草原上树木极少,修造一座攻城塔所需要的大量木头都是来自于临国。为此,瓦剌族付出了成批的牛羊和新鲜的nai酪,用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才造出仅有的六座。正是靠着攻城塔与羊头撞锤的配合,瓦剌大军才终于逾越了大雍太祖皇帝设下的北疆屏障。如今,雁门关尚未攻下,就要烧毁攻城塔,怎么说来都让人难以接受。
桑格里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勉强看完命令,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烧塔!”
每座攻城塔大约二十余丈高,几乎达到了雁门关城墙的高度五分之三。若是从城下射箭,无论多强的弓弩都无法将箭射到城墙头上;反而,城墙头上的雍军却可以用强势的弓弩,射死射伤无数的攻城将士。
前两次的夜袭攻关,瓦剌军正是靠着攻城塔上弓箭手的配合,压制住了雍军的攻势,才使得羊角撞锤有机会撞破城门,也减少了瓦剌军的伤亡。
如今,“烧塔”的命令一下,攻城塔上的弓箭手纷纷撤下,临走前不忘在塔上浇满火油。顿时,三座巨塔在靠近城墙的不同地方熊熊燃烧,烤的城头一片通红!
“哈哈~瓦剌蛮子气疯了,居然把他们自己的攻城塔给烧了!”赵守义满脸兴奋的冲到楚天行和楚逸面前,报告方才的战况。
谁知,听到消息的楚天行却是神情凝重,蹙眉问道:“燃烧的攻城塔距离雁门关的城墙有多远?”
赵守义想了一想,答道:“大约五六尺远的样子!将军放心,区区小火,能奈我何?”
“是啊!”楚逸也在一旁笑道:“雁门关又不是木头做的,怎么可能被火烧毁?”
“不对!”楚天行拍案而起:“蛮子造塔不易,不会就这样毁掉。”说罢,推门而出,来到城头,仔细的观察三处正熊熊燃烧的地方。
过了一会,伸手摸了摸被大火烤的有些发烫的城墙,楚天行恍然大悟,急忙回头喊道:“快!快叫人来灭火!”
“将军!”赵守义不解:“难道咱们要救蛮子的攻城塔?”
“别废话,快去!”楚天行怒吼着,紧跟着又下达新的命令:“多搬些冷水上来,快!”
“父亲,你这是……”楚逸也有些不解。
“蛮子想用火把城墙上和周围的冰融化掉!”摸着有些发烫的城砖,楚天行皱紧了眉头。如此一来,瓦剌士兵就能够克服滑溜溜的冰面,更好的控制羊头撞锤;而负责攀墙的士兵则可以毫无阻碍的爬上顶端。
楚逸显然也明白父亲的想法,立刻组织人手,将大盆大盆的冷水泼向城下熊熊燃烧的巨塔。然而,瓦剌军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无论城头的雍军如何泼水,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到火源的边际。
渐渐地,城墙上的冰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城门附近的瓦剌士兵也慢慢稳住了身形,更加灵活稳定的Cao控起巨大的羊头撞锤。
一下接着一下,厚重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夜空,震撼在双方将士们的内心深处。城门后的雍军支起一个个粗大的木桩,用力的顶住羊头撞锤的强悍的撞击。而城墙上的弓箭手则集中把箭射向那些Cao控撞锤的瓦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