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唱圣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雁门关守将楚天行忠勇过人,智退北蛮,护疆有功,朕心甚慰;现特封为镇北侯,领兵部尚书侍郎衔,官二品,赐敕造镇北侯府。其子逸聪敏仁孝,少有奇功,现赐宝剑秋水,入宫任太子伴读,即刻奉旨回京。钦此谢恩!”
“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楚天行接旨后,起身来到传旨太监面前,恭敬作揖:“府内略备薄酒,还请公公赏脸。”
“镇北侯客气了。”太监堆笑着,冲着他还礼:“圣上眷顾垂恩,咱们做臣子的理应肝脑涂地,哪有辛苦之说。”
“是,公公说的是。”楚天行悄悄地往他手里塞了叠银票;那太监接过后,也不细看,塞进袖口之后,就拱手告辞。
待到送走传旨太监后,楚天行转过头,对着部将们笑道:“咱们打了胜仗,皇帝也颁下恩旨,今晚就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赵参将,带着大伙儿先去,我跟少将军随后就到!”
“好!”赵参将是爽快人,立刻带着众人往后院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叫上江公子,只是水寒笑着摇头:“在下不善饮酒,将军们的好意,水寒心领了。”
“江公子,咱们的庆功宴怎么能少了您这个大功臣!”赵参将还要坚持,只是楚天行也在一旁推辞:“守义,莫要为难江公子,你们先去吧!”
一时之间,诺大的将军府前厅里只剩下楚天行、楚逸和江水寒三人。只是这三个人的表情却各有不同:一个眉头紧锁,一个笑颜逐开,而另一个则休闲地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父亲,镇北侯!”楚逸开心的捧着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笑道:“还有钦赐的侯府!”说罢,又拔出一旁的宝剑秋水,对着烛光泛着粼粼寒光,赞道:“果然好剑!”
楚天行看着儿子一脸的天真,摇头苦笑:“逸儿,你先出去,我和江公子有话说。”
楚逸看着坐在一旁的水寒,有些不高兴:“我也要听!”
“逸儿!”
看着父亲的无奈,儿子的赌气,江水寒低笑一声:“罢了,也该让逸儿‘长大’了。”
楚天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江公子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圣上这次明着是下恩旨对楚家封侯嘉奖,实则是忌惮楚某拥兵自重。”
“怎么会!”楚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又转向一旁的水寒:“这不可能!”
水寒笑道:“那为何让你回京去做太子伴读呢?”
“圣旨上说了啊,”楚逸急忙翻开圣旨,逐字逐句的念道:“其子逸聪敏仁孝……”
水寒立刻打断他:“天启城中难道就找不出一个‘聪敏仁孝’的年轻人了么?”一句话,堵得楚逸哑口无言。
“江公子,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楚天行征求水寒的意见。
“怎么办?”水寒笑道:“难道要抗旨不尊?那可就坐实了‘拥兵自重’的罪名了。”
楚天行一脸的苦笑:“打输了这场仗就是千古罪人,打赢了反而还要受到种种猜忌,真是……”
“父亲!”楚逸好似终于明白了点什么,立刻说道:“父亲放心,孩儿能保护好自己。”
“逸儿,你不明白!”楚天行沉重的摇了摇头:“天启城就是一个吃人的大陷阱。就算你不想惹事,低头做人,可还是会有人会想法设法的设局陷害你;而你太单纯了,不是对手。”
“父亲是信不过逸儿么!”楚逸显然有些生气。
“不!”水寒笑道:“你父亲只是想给你找个更好的保镖!”
“江公子,你答应了!”楚天行有些激动望着水寒,眼里充满了期待。
“楚将军,你自己都觉得身在官场,进退两难;而我,一介布衣,来去自由,何必要卷入其中,自找麻烦。”水寒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江公子……”
“况且,你好好地镇守雁门关,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看着江水寒置身事外的态度,楚天行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江公子,我自是不会有所差池,只是,天启城里难保就不会有多心之人;况且,经此一役,想必你也察觉出,瓦剌的突然进攻,并非南下劫掠那么简单。”
“哦~楚将军已经看出来了。”水寒依旧一脸笑容。
“是。”楚天行沉重的点了点头:“瓦剌军中突然出现如此众多的优良武器,而且对我军的粮草供给了若指掌。”说到这里,新封的镇北侯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怕这件事跟天启城里的一些人脱不了干系……”
“父亲!”哐当一声,楚逸手里的秋水剑掉到了地上:“父亲,这不可能!”
“呵呵~镇北侯大人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万一传了出去,逸儿在天启岂不更加危险!”
楚天行浑身一震,立刻对着水寒一揖到地:“还请江公子救犬子一命。”
本来,在这个时代,一个堂堂镇北侯、朝廷二品大员,对着一介布衣能够行如此大礼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