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光突然出现,渐渐冲破重重束缚,来到我眼前。感知恢复,光线穿透眼皮射入瞳孔,耳边是潺潺的水声,手指感受到掠过的微风,身下大概是土坡一类的,有些硌人。
过了一会,虚弱感自身体深处汹涌而来,我差点又昏睡过去。
又歇了一会,我用尽所有的力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高阔的天空,是夜,苍穹之上缀满了星斗,一轮新月悬在空中……等等,为什么月亮是红色的?
难道我是在所谓的地狱里?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红的;我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我揉揉脑袋,手指穿过一片长长的青丝……等等,长长的?
难不成人死了之后头发会飞长?
我坐起来,然后又重重的倒了下去。在一片“哗啦啦”的瓦片破碎声中,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在屋顶躺着。随之而来的则是彻骨的痛,我的背差点被撞折。
我跟前还有一个人,不,也许是鬼。
他离我很近,我一坐起来就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他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隐隐含着笑意。想必是蹲在这一段时间了,看我笑话呢。
我正愣着呢,就有一双手伸向了我,那双手十分白净,骨节分明,十指纤长,倒是很适合弹钢琴。我一边想其实他人还不错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没想到他却避开了我的手直接抓向了我的领子。我一惊,他快速地抓住我的衣领,紧接着一股大力就把我拽了起来。
确实是拽起来,他已经不再蹲着了,而是站在离我二十厘米左右远的地方。他很高,起码比我高,就算站在这种斜向下的屋顶的下方,我也只到他的下巴。
我不悦地抬头看他,待我看清他的样子后,我缓缓的张开了嘴。
那……那还是人吗?不,那是人应该有的容貌吗?
他的眉像他的手指,十分纤长,不粗不细,不浓不淡,尾梢轻扬,带出一股子摄人心魄的意味。前面已经提到过了,他有一双很深邃的凤眸,再仔细看看,不只是深邃而已,尽处还泛着点点宝石红,还带着细碎的笑意,看得人三魂丢了七魄。鼻梁挺拔,连鼻子都那么完美。微抿的樱色薄唇反倒更像女子的唇。下巴尖巧,比起女子的更加英气,比起男子的更加柔美。整个脸型棱角分明,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找不到死角。
他墨发飞扬,红色的月光从他身后照来,映出他玄衣上细密繁杂的金色暗纹。衣襟半敞,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层层白色里衣和部分莹白的胸膛,他锻炼的很好,没有赘rou和夸张的肌rou,身形匀称,宽肩细腰窄tun,粗略一看他起码有一米八高。虽然他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但我却察觉到了丝丝压迫感。同样作为男人我觉得我跟他相比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看够了?”他的声音十分富有磁性,明明是欢快的语气,我却听出了大提琴的韵味。
“还没,再看会儿……”我痴痴地盯着他看,半晌才反应过来:“够……够了,够了。”
他又笑了一下,不,他一直在笑,只是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而已。他的笑十分邪气,或者是长相的缘故吧,他一笑我差点被他迷惑,幸亏现在我站都站不稳,更没力气去欣赏他的美色了。我暗暗在心底唾弃自己:你个没用的东西,他这样的咱惹不起,还是离他远点好。
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嘴角就重新回到微笑,但依旧让我短暂的痴迷了一下。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拖近了一些:“你是谁?”
我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抬头看他:“不知道。”
这话一出口我直接愣了,这……这声音,怎么是个女的?!刚刚看他看的出神了,根本没发现自己居然变声了!
“真是有趣,你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的声音依旧很欢快,仿佛我说这话真的很有趣似的,但我看见他眼底深处那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红变成了可视的暗红。
我以为刚才的女声只是因为极其虚弱和太长时间没喝水的缘故,于是使劲咽了口唾沫:“……嗯。”这个单音节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之后,我立刻僵在了那里,然后不可置信地一寸一寸的向下看去,向下,向下,定格。
其实我还没完全低下头,但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对罩在素色外衫和对襟红褂下颤巍巍的高耸,如果这不是属于我的的话我真的很想摸一摸。
我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脚底有点发软。本来被那个男人揪得我已经双脚踮着站了半天了,这一下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他大概也觉得我有些发沉,亦或者是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手一松,我直直的跌坐在了地上。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一味低着头观察这具身躯。难道人死后还会变性?没听说啊!这不科学!
我听到他在我头顶轻声念道:“那就道别吧。”
我:“……好,拜拜。”
头顶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有轰轰的雷声砸入我的耳朵。我抬头,看见一道一人粗的金色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