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刹车,停在原地不动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辜城干笑:“没有,想回去了而已。”
“倒是挺能跑的。”他摸着下巴点点头,眼底暗红涌动。
“哪里哪里,”我鞠躬作楫,手心已经被汗shi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不是忘了吗?”他问道,“你不是不知道么?”
“啊?”我抬头假装疑惑的看着他:“是忘了啊。”
辜城这次没在说话,只是抿了抿唇。他双眸中的红色慢慢明显起来,很快就转变成了深沉的暗红。我心中一惊,立马开始扯谎:“忘是忘了,但学过的已成习惯的东西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不然的话我不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也是,”他开始向我走来,我想后撤,可是偏偏像被人钉在了原地似的,怎么也挪不开步子,“看来忘得还不彻底。”他停在我面前,只离我不足五公分。他紧盯着我,忽然伸手捏住我拿着伞的右腕,慢慢把它抬起,让伞尖正对着我的脖子,一寸一寸的逼近。
我的右腕疼的几乎抓不住那把伞,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伞尖,想要止住它的势头,但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忘得很彻底了,连爹娘都忘了。陛下,能不能,别再往前了……”我越说声越小,到最后只有我自己能听得见我在说些什么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一把伞戳死的时候,辜城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啊!魔……魔皇陛下……”
辜城的动作停下了。
我把僵硬的脖子向后缩了缩,同时右手一松,那把伞“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声音大的惊人。身体一放松,铺天盖地的虚弱感一下子袭来,我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前有些发黑,头昏沉沉的。我晃晃脑袋,企图清醒一些。可是像chao水一样的黑暗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想保持清醒。还不能……还不能睡……太危险了……
辜城的双眼慢慢恢复成黑色,他看着倒在地上昏睡的女人,只直直的看着,丝毫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平心而论那女人长得还不错:墨发温顺的顺着背部流泄,淡眉斜飞入鬓,睫毛浓密纤长,标准的杏眼,眼角却忽然高挑,有着说不出的妩媚;瞳仁时浅时深,剔透如水晶,眼波流转,如一汪盈盈的春水,风情万种;挺拔的鼻梁穿过洁白如瓷,又夹绯红的脸庞,连接小巧玲珑的鼻子,淡色的双唇紧抿,纤细修长的脖颈像是天鹅般高雅,紧身的对襟红褂包裹住完美的身线,腰肢如嫩柳不堪一握,tun部挺翘,双腿笔直,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缺陷,惊人的完美。这世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容貌本就不多,女人更是没有。像她这样美的容貌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真媚,但媚而不妖,反倒令人欣赏。她不会是青丘白狐一族吧。辜城很轻巧地拎着她的后领提起来细细打量,真轻,真瘦,抱在怀里隐隐有点硌,但该丰满的地方还挺饱满,手感不错。魔皇大人就这么一手提着一个女人,一手摸着下巴邪邪的微笑,眼里不时闪过算计的光芒。倒在地上的伞忽然跳动了两下,然后又像被什么压制了似的,再无动静。
跪在亡世辜城身后的小宫女已经跪的膝盖酸痛,但她还是半垂着头规规矩矩的跪着,没人看得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她交叠的双手忽然蜷起,尖锐的指甲掐入rou中,但她丝毫未察觉到痛。
魔皇大人的手忽然一松,苏沉屑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抽出一块手帕,遍擦刚刚拎着苏沉屑的那只手边往回走:“把她送到偏殿去。”
小宫女吓得一个劲儿的颤,话都说不清楚:“是……是是……是的……陛陛陛陛……陛下……”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有细微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小宫女抬头,然后惊叫出声:“啊——陛下小心——!”
辜城停了下来。
一道红色的流光直奔他的后心,却在他身后半米处戛然而止,小宫女这才看清那是刚刚掉在地上的那把伞。此刻那把伞静静地悬在半空,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像拧干衣裳那样,前边顺时针,后边逆时针,捏着伞缓缓的拧动——竹节清脆的断裂声在这方天地回响着,油纸发出绝望的嘶喊。只一瞬的功夫,那把伞已经支离破碎的狠狠摔在地上,只留一堆竹条和纸屑。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正在向后暴退的苏沉屑在看到那柄伞的下场后还是不免感叹——魔力仙术什么的果真够劲儿。辜城只是站在那儿,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那伞就成了一堆垃圾。
其实早在辜城拎着他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是在经过了一场恶斗之后。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现在,是他在Cao控这具身躯。刚刚的恶战也是在与之前的主人争斗,说什么他肯定会坏事,哼,现在倒看看是谁让他逃出了魔皇的魔爪。
双重人格——没错,苏沉屑有着双重人格。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一直共用着一具身体,而且出现的时间相对固定,一般是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