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事,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来到石水村。只见各家铺子沿村中小道从村头一直排到村尾,几乎十里八村的村民能来的都来凑热闹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过年都不曾如此热闹。原本二河是打算一到村子就去找小桃花的,竟也不自觉的被这景象吸引,拉着心罗直往人堆里挤。
心罗也是头次来赶集,颇觉新鲜。跟在二河后面,听他瞎咋呼,胡喽喽。二人兜兜转转,也没买上什么,尽是看热闹了,于是心罗提议找个茶馆先坐下歇一歇,吃顿中饭,二河也可以趁此去找小桃花,下午两人再汇合帮买村民们买东西。
于是二河便熟门熟路的领着心罗来到一家茶馆,来没进门,就见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拦着他们。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冲外头喊,“客满了客满了,二位改日再来。”
“嘿,俺说溜子你瞎扯啥呢,才几天没来就忘了你王大哥是谁了!怎么就客满了,里面明明还有几张空桌了,咋的,是嫌俺们喝不起你家的茶还是不想做生意了!”
心罗在旁看伙计神色异样,再看店里,坐着的都是穿着一样衣服的大汉,而这些衣服上面还绣着斗大的官字,即便自己再没常识,也知道他们是官府里的人,瞧这伙计着急上火的模样,里面的几位恐怕不是什么善主,还是避开的好。
“二河,我们换一家吧,石水也不是只有这一家茶馆。”
“就是就是,前面不远就有家新开的茶馆,王大哥你要不今个就去那里尝尝鲜,我们小店今天实在是不方便啊。”看心罗在旁劝说,伙计马上搭腔,没想到二河谁的劝也不听,之前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在跟心罗吹自己跟这家店的伙计有多熟,今天人多,别家店说不定都没位子,但这里他保证店小二会帮他们找到好位子,而且还能送盘花生米再打个折扣什么什么的,现在要是就这样被轰走,那本来在心罗这边就仅存不多的面子还往哪放。“不行不行,溜子,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俺…老子就不干!”
见二河脾气上来了,心罗知道多说无意,转身想走,料着二河自会跟上,但没想到他们这里的小小sao动早就引起里面官差的注意,心罗还来不及离开,只听里面大喝一声“慢着。我说伙计,他们要喝茶,就让他们进来吗,这样逍遥的日子怕是不多喽…”话音未落里面有是一阵讥笑声,看着情势有变,心罗也不多话,拉着二河就想走,可是肩膀被重重一拍,是刚才发话的官差“怎么,二位不喝茶了?”
糟糕,被缠上了,心罗回身换了副小市民的脸,笑答道:“回这位差爷的话,刚才是我二人有眼无珠,没瞧见几位官爷在这里喝茶,搅了几位爷的好兴致,实在不该,我们这就走,这是一点点小意思,几位爷当差辛苦,全为我们这些个不是抬举的贱民,一定笑纳,笑纳…”心罗这马屁拍的那官差一脸得意,“算你识相。”说着就要去拿心罗手捧得一贯铜钱,没想到半路那钱就却被一旁二河截了,“开什么玩笑,阿罗,你干嘛那么低声下气,俺们又没犯法,是他们霸着茶馆,给他们钱做什么。”
心罗有种扶墙的冲动,自己在这装孙子,他到是有气节,这下不好收拾了。如心罗所料,那官差脸一下子黑了,招呼里面的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们会意,上来就把心罗二人扣了。二河这下急了,“干什么干什么,凭什么抓俺们。”
那官差一脸狞笑,走到二河面前,“哼,凭什么,就凭我手上这檄文。”说着扬了扬一张杏黄色的羊皮纸摆在二河面前。“俺不识字,谁知道你上面写的是啥。”
“哈哈哈…你们看看,我还当什么来头,呸,就是贱民一个,周六,你来念给他听听,声音响点,让大家伙都听听,省的我们挨家挨户的跑。”
“是,头。”从边上钻出一个小个子官差,接过羊皮纸,又搬了张长条凳,站在上面,冲着早就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扯着嗓子念道“逆贼李元昊称乱以来,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百姓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自古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lun,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匪窃外夷之绪,自其伪君伪相,实不顾我大宋法度,此等乱臣贼子岂能容之
本都奉天子命,统师十万,兵马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
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子,皆当从军。助我征剿者,本都引为心腹,酌给口粮。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千金以内,给予实收部照,千金以上,专摺奏请优叙。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凡户出丁者,田不加赋,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本都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黄河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
此令一出,四下里哗然,人们奔相告走,原本热闹的集市顷刻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