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蒙是在颠疲中浑浑沌沌地睁开眼的,天色早已大亮。
绷了绷肌rou感受了下背上的伤,疼痛没怎么感觉到,只有徐风拂过薄薄衣衫,贴着肌肤荡起波度的柔痒。
我不活了我……我已经受过多少次伤了啊……
迟早有一天,我会死翘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想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酥软而且全被绑住了。
刚惊恐的想挣扎,耳边传来了淡淡的男声:“然萨迪勒给你注射了麻醉,别乱动。”
亚芮斯的声音像小猫咪的爪子一样挠着他的耳际,路蒙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正面朝下趴在白马的背上,双臂绕过马颈,手腕处被捆住,双腿夹着马肚子,也被捆住。他尴尬的发觉自己的姿势和被绑在烤架上的ru猪的极其相似。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点儿的就是,亚芮斯正在他身后,两人共乘一骑在队伍的最后方。其他三人和驮着行李的驴均在前方的不远处。
纤细的臂膀在路蒙的身侧控着缰绳,昨夜的伤处已经痊愈消失不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星光般的银发时不时便会飞扬起来,扫过路蒙只着一件单衣的背部和裸露的脖子。
路蒙弱弱的问:“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你睡了两天,我们已经临近伊思柯瑟的边界。”
“两天?!”
亚芮斯腾出一只手按住他阻止他动来动去:“我们的目的地的是伊思柯瑟森林的主城门纳达(Mínadár),原本直线穿过尔萨尔平原便可以到,但因为昨天晚上的……小插曲,我们必须得提早进入伊思柯瑟森林,从伊思柯瑟的其他城市绕入。虽然这会将我们的行程拖长两天,但我们必须得尽快脱离她的统治范围。”
“……’她‘到底是谁?”
亚芮斯攥紧了绳子,更催马向前:“缇纺娅(Queen Tevarnya),在两百四十七年前登位,她自封女王的那一天便是星第八纪元The March的伊始,星的大陆成为她的帝国。”
“自封?”
“没错。”亚芮斯清冷的脸庞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恨意,“她的王位上沾满了千千万万人无辜的鲜血。当初她将所有反抗者干净杀绝更将Jing灵逼入蜗居于东方的伊思柯瑟森林,矮人于北方的夋罗山脉。”
“可是,她干嘛要害我?”
亚芮斯低头看他一眼:“因为不杀了你,她注定会被杀死。”
“……哎,不明白。”
“我并没期待你懂。”
“但是很快就有人向我解释的对不对?”
“向你解释你也不一定能懂。”
“切,看不起我……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
亚芮斯沉默了半响才答道:“你这个问题到底要问多少遍?”
“对我来说,这可是最重要的问题啊!好奇嘛,嘿嘿……啊!痛!”路蒙嬉笑着的脸突然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原来是亚芮斯故意突然拉提起马头再重重降落,路蒙的胸口也顿时腾空又撞了回去。
他龇牙咧嘴地痛了一会儿:“那,你总能告诉我,那三个恶心的鸟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是缇纺娅用黑魔法造出的密探。我想它们最初的目的应该并不是杀你,而是要确认我们的行踪。”
“那它们还自寻死路地偷袭。”
亚芮斯笑笑:“也许没想到会被击败吧。记住了,轻敌永远是战场上的致命伤。”
“嗯……帮我绑紧点,感觉快要掉下去了。”
亚芮斯抓住束缚着他大腿的粗绳,用力往上提了提。
路蒙默默伏在马背上,午后的风捧着温暖拥住他,金棕色的刘海扬起又落在他的睫毛上。
安静地看着两旁的单一的平原风景飞快的后退,只有几只鸟儿偶尔会出现,清灵地歌唱几声又马上生生消失在眼前。
平坦辽阔的草地向八方伸延直至无边无际,一切都好似朦胧暧昧的梦境。
他闭上眼,数到三,使劲咬唇,睁开眼。
依然,什么都没有变。
“啊!看那里!”迷佧惊喜的叫喊从前面传来,路蒙扭过脖子,一抹茂密的深绿俨然涂在地平线与天空的交接处,却感到身后的亚芮斯明显的僵直了身体,疑惑地转过去,他美丽的脸上看不出喜悦的痕迹,而是紧张和……些微的惧怕?
路蒙怔忪了。
当薄暮降临时,一行五人已然挨近了森林的边缘。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平原特有的酷烈赤裸,粗糙的摩擦着皮肤的疾风已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树叶和鲜花混合着肥沃泥土的芳香。
顺着繁盛的萹蓄和茱萸蔓生的小道前进,随着马蹄(和驴蹄)一步步碾过柔软的地面,四肢的知觉慢慢复苏,解开了绳子后路蒙心中寂静的期待也开始膨胀。
踏入永远都属于Jing灵的神圣领域,古老的魔法和传说充斥着每一处空气,每一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