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不错。”陆源点了点头,清俊的面容不露声色,飞快地扫了一眼我咧开的嘴角,“今天回去记熟全部心法,明天开始加一个时辰练心法。我和小琼商量过了,你先练心法,看能不能引动被压制的内力,等练到一定火候了我再用外力帮你破开……”
“啊!”一颗小石子滴溜溜的落到了地上,我猛地捂住被击中的腿,委屈地眨眨眼,“陆源,你打我干嘛?”
“心不静。”他背着手淡淡地说,绕过我向刚刚才来站在我身后的温斯墨走去,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度,“怎么?不放心我的教学亲自来监督?”
温斯墨英挺的脸上挂满懒散的笑意,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寂寥,“哪里,对于你我自然是十分放心。不过你也知道,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京都,抓紧时间四处看看罢了。”
陆源沉默了片刻,化雪点漆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红唇轻启,“对不起,此事我父亲亦是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你道什么歉?”温斯墨大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飞扬的笑声里毫无芥蒂,“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要真不好意思的话,就把小九多让一些时间给我。”
陆源无动于衷地直接拒绝了,“不行。练武不能耽搁。”
“成,听你的。不过现在已经散学了吧?”温斯墨微笑着朝我伸出手,声音轻柔得像拿着棒棒糖诱哄天真的幼童一般,“乖小九,过来,我们出去玩喽。”接着又转过头对陆源补充了一句,“你就不要去了。”
陆源脸色黑下来,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谁稀罕。”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板着脸打开他的手,学着陆源的语气字正腔圆地说道,“谁稀罕。”
“哈哈哈哈,你啊。”温斯墨撑着额头大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少惹陆源生气,他真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怕什么,反正他又不知道……啊!”我捂住腿,惊慌地望了望四周,却没发现陆源的身影。
“走啦!”他一边笑,一边拉着我往外走,“我们出宫去。”
“去哪里?”
“月老庙。”
眼前的庙宇外表古朴,四周的白墙上攀满了苍绿的爬山虎,纵横成奇特的纹路,一片片重叠不休。大门的石匾上刻着“月老庙”三个醒目的大字,左右两边是一副斑驳的对联。
我定睛辨认,轻声念道,“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月老庙的左面有颗绿Yin如盖的巨大槐树,繁盛的枝叶间挤挤挨挨地挂满了一条条飘动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着一面小小的木牌,风一吹,木牌与木牌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树下正有个青年在往树上挂着木牌,一旁的娇小女子专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甜蜜的笑意。
我好奇地问,“他们在做什么?”
“许愿。”温斯墨仰望树枝静谧地微笑,“据说这家月老庙特别灵,有情人来过之后就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嘛……”留意到他的神色我讶道,“你相信?”
他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子状的Yin影,面上沾染了樱花跌落水中晕开的薄红,小声应道,“嗯。”
看着他羞涩的神情,我的心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在胸膛里左突右击地横冲直撞。头顶洒下并不刺眼的阳光,我却突然有些头晕目眩,“那我们,就试试吧。”
买木牌的时候,我拿了四块,其中两块递给他,自己留了两块,笑嘻嘻的解释,“你多写一块,我留下来作纪念。”
两个人的木牌都写好后,他细长的指在两条红绳中灵巧地穿梭,手下不停地反复打了十多个结。
我凑过去看,有些不解,“你打这么多个结干什么?”
他扬起嘴角,笑容在逆光中耀眼得几近虚幻,一脸虔诚的说道,“我在祈祷,希望它们永远都分不开。”
我的脸呼啦啦地红起来,“温斯墨……”
他温柔地笑,眼睛里藏着希冀的光,期盼又紧张地望着我,“怎么了?”
我笑得更温柔,“我要吃蒸米糕。”
他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闷闷不乐地说,“知道了,我去买。我先把木牌挂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牌挂在树上,又交叉着在树枝上绕了几圈,一边退后一边打量,嘴里担忧的嘟嚷着“这样应该不会掉下来了吧”。蓦然对上我好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卖米糕的街道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依依不舍地叮嘱,“不要乱跑,待在原地等我。”
“知道了!”我用力地挥挥手。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我从袖中拿出剩下的两块木牌细细地绑在一起,然后绕到树的背后挂了上去。两块小小的木牌在风里依偎碰撞,露出上面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温斯墨、封长莺。
我始终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