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翻动几本案件,我的脸色就愈发沉重。
好不容易跑了趟内城,多多少少还能认得妖族的字,可我现在觉得我要是一个字都不晓得就好了。妖族和黑龙族,这哪是什么历史,明明就是一排排的战役名称。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黑龙族也是妖族的一个分支,蛟芒,后来因为蛟芒能力强大,而当时的妖族之王是一只凤凰,害怕蛟芒化龙以后会威胁到自己,于是把所有蛟芒驱赶出境。那一群蛟芒就是黑龙族的祖先。哈,有这样Jing彩的过去,现在两族又势均力敌,不炸了才有鬼。
我以前也真是吃饱了,偌大妖族,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偏要去找什么黑龙王。真是贱的可以。
我盯着砚台,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书法国画一类的国粹玩意儿,在笔筒里随手拾起一支笔,不会拿,就抓着笔杆,浸上墨水,看那纯白的笔尖被晕染,然后变成深沉的黑。黑白之间,竟然找不到界限,黑即是白,白即是黑。我眉头皱了皱,像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赶紧把笔从墨水中抽离出来,伸进一边的盛水容器里,狠狠地,狠狠地,用力地揉搓,直到纯净透明的水也染上浑浊的色彩。因为我的粗暴动作,笔拿出来时已经成了笔中炸毛。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笔尖上,依旧有淡淡的黑色,无论洗刷多少次,不论我多么用力,它还是那个样子,就像那个痕迹,永远也无法泯灭了。霎时间,有种揪心的痛。纯净的东西,一但沾染上色彩,就怎么也洗不掉了……
我正看着炸毛笔发呆,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最纯净的东西也是最容易受沾染的东西,墨之所以不惧侵染,因为它已然是最浓郁浑浊的东西。”
我一惊,才发现自己如此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察觉人的靠近,猛地一回头,一张放大版Jing致小尖脸出现在我眼前,因为靠的太近,我都不自觉吓了一跳。“天啊,你不知道人是可以吓死的吗?”
苏玛愤愤地抗议,“什么啊,是你自己在发呆。还有,我长的那么可怕吗?”他高高抬起尖尖的下颚,红衣红发似乎就要和四周浓郁的妖红糅合在一起。一排耳环在昏暗烛光中晃动。红色紧身衣上的链子叮当叮当响。
我无奈的看向他几乎环绕一身的大小银饰和金链,问“你刚才就是这么进来的?”
苏玛耸肩,“我打赌我走进来时链子一定比站的时候更响,可是你就像是个聋子。”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解嘲似的笑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是一个很大的不对。“啊啊啊!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一时刻我那多次元的大脑居然直接想到面前的苏玛是什么人用稀奇古怪的巫术假扮的。
苏玛笑的很无良。“想你了,自然就来咯。”
“不是指这个,你不是说你不过不了鲛人河吗?”我的脸色有点难看。
苏玛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其实苏玛除了嘴巴管不好以外,还是挺会看人脸色的。“没有关系,鲛鲨是难缠了一点,不过在实力减弱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以我神之躯还是能够全身而退。再说,整个妖族因为你的归来而沸腾,谁还管门外鸡飞狗跳?”
我垂下眼,把桌上文案扫到一边“那是我的疏忽,的确,妖族看起来是很坚固不错,但是还是有很多隐患。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又把眼睛瞟到他身上,火红的人影开始扭捏。
“啊呀,魔族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焚帝亚那个混蛋又因为一时冲动把侍女杀了,现在还在被一群长老院的人看管在忏悔间呢。所以实在没地方去,就只好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咯。”
“你和焚帝亚是朋友?”我挑眉,一开始以为焚帝亚应该是个很正常的神祗,闪闪发光,还有好几根翅膀,而且看上去很严肃的,不过,能和苏玛闹到一块去的…………那就真的值得拭目以待了。刚刚看过一些自己以前收集的书籍,得知天域一族专门有个和神祗唱反调的长老院。而且在天域一族名望还不小。起先以为又是和独岚事件一样,不过,应该是因为某个神祗一点也不负责而建立的爹妈管教团。
“老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还在草坪里抓泥。”苏玛打个哈哈。那一副得意的模样又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也许我应该羡慕苏玛,他的自来熟本领真的很强。像我,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他那一般豁达。
严格来说我太过狭隘,以前也好,现在也好。
但是这样的他却喜欢这样的我,真是青春期的脑充血。
“对了,刚才我在那些妖族嘴巴中听说你要发动战争?而且要去打黑龙族?”说道这儿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看你这般模样,一定没有解锁记忆,没有记忆的你拿什么和强大的黑龙族战斗?”
我笑,“所以我刚想说你来的正好,这里有桩大生意,对你我都好。”
苏玛摇头,苦笑,“你不知道黑龙族的实力,就算我们联手,也最多打个不分胜负,要是这时候蛮族和血族乘虚而入,那就完了蛋了。不要以为战争可以解决一切。”
“我知道。”我笑容不减,“而且我有足够的筹码,我们会赢。”
“什么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