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让瑶池显得更加忧伤。几乎空荡的城市,夹杂着乌鸦的哀鸣。
雨后的道路让我们举步维艰,江莫尘带领着众人吃力的推着运粮草的车,由于路面非常泥泞,粮车翻了好几辆。顾玄胳膊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前日我帮他拆了线,他高兴的蹦跶了好一阵,现在正帮着扶正倾覆的粮车。
断魂散确实厉害,我昏迷了整整两日,赵成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要指挥影卫前行,他的黑眼圈很重,我有点过意不去。躺在一副临时的担架上,承望和承弼抬着我。
承望和承弼是一对兄弟,赵成格外的信任他们,他无法分神来守卫我的时候,这两兄弟会变成暗卫,潜伏在我身边。据赵成说,这两兄弟以前和他是邻居,一起长大,也一起被带到了龙洞。
“觐公子,我们就要到军营了,您有何打算?”赫福拔去扎在我头上的银针,轻声的询问着。他换上了军士的衣服,宽阔的肩膀让他显得格外强壮,若是不提起没人知道他会是医官。
“把粮草运去军需处,按兵不动。”胸口的疼痛连带扯痛了其他的神经,这幅躯体再健康也经不起断魂散的折腾,这毒着实歹毒!“等等,赫福,有没有什么能暂时抑制毒发的方法?不用亡魂草,用其他的。”
“其他的?我不懂。”
“比如封住心脉,是否可以减小疼痛感?”
“封住心脉可以,但是不能超过3个时辰,心脉封住的时间长了会丧命。就算封住了心脉,那毒也会发作。”
“好,封住我的心脉赫福,你记着时辰,时辰到了就给我解开,一个时辰之后再帮我封上。”
“觐公子……”赫福皱着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的赫福,但是我没办法不去担心王爷,至少用这个方法,我可以多活一些时日。”
“好。”赫福垂下眼帘点点头,伸手点了我的xue,胸口的疼痛渐渐减轻。
程子旭告诉我他们的队长姓申,脾气暴躁,粮食的总管张将军是晋王的直系部下。也就是说,其实粮官不多,张将军统领三十队粮队也就是一百五十人左右。每个小队的任务都很重啊!这次程子旭的小队姗姗来迟,怕是要被狠狠的问责。
到了军营门口,承氏兄弟把担架放了下来,赵成把我扶起来,凑到我耳边。
“觐公子,前面就是军营大门了,您打算怎么处理掉队的事情。”
“听天由命。”
听到这句,赵成瞪大了眼睛:“听天由命?他们说杀就杀了,那咱们不是白走这一遭了吗?”
“我觉得会挨顿打。”我撇撇嘴,“你们这儿不是爱打人吗?我去卖卖嘴皮子,也许打一顿就过了呢。”
“那可不行!我们可以挨打,他们有什么资格打你?要打也只能王爷亲自打。”
“我说赵成,你丫越来越贫了嘿!还王爷亲自打!”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屁股,“他打也好不到那儿去,下次让他打你试试。”
赵成憋住了笑,肩膀颤抖着:“那您说怎么办?”
“最好的结局就是挨顿打,真的。”
“就算是我同意了,你能说服众人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裤子揍?”
“扒了裤子揍是什么鬼?拓跋鸿可没扒过我裤子。”
“那是王爷不想打伤您。杖刑都是要验明正身的,免得受刑人在裤子里垫东西。”
“卧槽!”我流了一头冷汗,伸手抹了一下脸,“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妈了个蛋还扒了裤子……那意思是拓跋鸿对我还蛮好的咯?
“觐公子,您的脖子怎么会这样?”赵成突然很焦躁,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脖子?”我伸手摸到颈上的血管凸了出来,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不好!封住心脉让我的感觉器官变得有些迟钝,刚刚一瞬间确实有些不舒服。那毒在血ye里沸腾才会让血管凸出来吧。“没事的,老毛病了。”
“不是,您这个样子好吓人。”
“好了好了,进军营吧。”对于断魂散的事情不能给赵成说,他救不了我,只能给他增加心理负担,把粮食分给江漠尘之后我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现在胃里空空如也甚是难受,进了军营搞不好还能有口吃的。
“你还好意思回来,这个饭桶!”“啪!”
程子旭挨了一个耳光,我们一行人站在程子旭身后,他正在被张将军数落着。
“对不起将军。我们这一程走得太坎坷,您也知道我招募的都是文人,这一路伤的伤病的病。”程子旭面露难色,“但是,但是我们完成任务了,还多运了五百斤回来呢!”
“等你来的时候,军队都打光了!五百斤,就算你多运了五千斤回来有什么用!愚蠢!”他异常愤怒,扫视了我们一眼,“军人的职责是什么!说!”
“但是我们……”程子旭还想解释什么。
“你闭嘴!粮草先行你懂不懂?你们都是死罪!”张将军怒目圆睁,涨红了脸,看来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