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营帐靠近河边,晚饭之后各营熄灯,上床睡觉。我直直的望帐顶,寻思着出逃的计划。他们的瞭望台非常高,要想用剑射死巡逻兵还不被发现,几率很低。忽然后面传来几声点xue的声音,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要下手了?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剑,手却一下子被人捉住让我有点慌神。
“是我!”
定睛一看,原来是赫福。
“你在干什么?吓死我了。”白了他一眼,喘着气想平复心情。
“我点了程子旭和孟浩的xue道,他们辰时之前是不会苏醒的,我们去河边。”
“你要干什么?”
“和你聊聊。”
跟着赫福弓着身子来到河边,好家伙,河道的两头都有非常高的瞭望台,上面巡逻的士兵走来走去,幸好他们没有探照灯,不然我和赫福被发现是分分钟的事情。湖边有一棵大树,树下是没膝的杂草,这个地点还算安全,我们悄悄的躲了进去。
“觐公子,这个军营不是晋王的。”赫福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时的观察周边的境况,“首先这个军营的格局就不对,黎国的军队驻扎是有讲究的,绝不可能邻水。当年先皇御驾亲征,吃过在河边驻扎的亏,此后黎国的军营从未驻扎在邻水的地界上过。而且营帐的排列也有问题,我们的营帐通常会按照五行八卦布局,以防敌军偷袭,这个营地建得横平竖直的,看起来像是秦国的布局。”
“秦国?莫不是秦国也搀合进来了?”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的符印的确是秦国的。我们黎国的符印就比秦国符印少一个云纹而已,非常容易混淆,这和建国时候的皇帝怀念家乡有关。”
“尼玛还念个家乡就把符印弄得跟别国差不多,这符印就像国徽一样,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国徽?”
“就是符印的另一个说法而已,你不要纠结在这个点上。”我揉了揉头,今天心脉被封封停停的,加上断魂散的毒,我的头一阵一阵的疼,“我已经被你吓傻了,我们正在和燕国开战,秦国这个时候来参一脚,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们得设法逃出去,通知晋王。”
“逃出去,说的轻巧。”我睁开眼睛看着赫福,“今天赵成他们这么一闹,那个张将军有可能猜中了我的身份,而且程子旭诱我们来这里的动机我始终想不明白。”
“我想,你们应该是误闯进来的。”赫福压低了嗓音,“他们的目标有可能是我。”
“你?”赫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要?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想不通事情的始末,就是因为你。如果说这是为了诱捕我而设下的圈套,那么我的行踪一定被人出卖了,出卖我的也许是王府的人,也许是守城的郑延熙。但是最奇怪的人是你,为何程子旭偏偏抓了你?为何偏偏出现在我们行进的途中?你现在又跟我讲这些,你究竟是哪边的人?”
“您听我解释。”赫福焦虑的看了我一眼,“我和安定王有仇,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在被撸去给他们治病的前几日,我就发现我的宅院周围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而这些人里面就有孟浩。”
“接着说。”
“他们的脚的确是肿了,可还没到必须找医官的程度,于是我就开了药嘱咐程子旭只能给他们外敷。可一夜之后,那些人竟然中了毒,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想放倒他俩然后逃走,不巧这个时候,你闯进来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为了抓你牺牲十几人,谁有这么傻?”
“我可是雁城有名的大夫,我莫名其妙的被杀了,肯定会有大规模的调查,而若是因为我治死了军队的人而被砍头,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我已经被赫福的说辞绕得云里雾里了,就算他的说法成立,可是疑点也太多了,“你说你和安定王有仇。”
“是。”
“你说这个营地是秦国人的营地。”
“是。”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觐公子,您不是很聪明的吗?朝中的人都知道,安定王不满晋王手握重兵已经多年,晋王若是战败,对谁最有利?他和秦国勾结不无可能啊。”
“那又关你什么事?你安安静静的做着民间的医官,也没惹着他。你为什么会和安定王有仇,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我想是我太过莽撞,我原本计划在他游猎的时候动手,却不想被他发现,差点被抓。”
“我说赫福。”我快被他弄疯了,像听着天书一般,“是你要杀他对不对?对王族来说,你就是个蝼蚁,他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为了一个你去安排这么一出戏。”
“这个,你不知道最好。我猜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定王就在密谋如何让我合理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战争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哪场战争不会死人啊,一切的因果都会因为战事而掩盖过去。”
“就为了杀你去勾结秦国?你当他傻啊,万一事情败露,他如何在黎国立足?就算他有意借机取晋王的性命,这样做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