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血蛭没有再攻过来,森可可吩咐众人整顿,一瞥炎华兴四人团团守住赤瑞,暗叹一声。沙路立即附耳过来,道:「可可!莫要心烦!」
「我怎地就能不心烦!」
「这也只能怪他!」
「可可,沙路。你们在说甚?」佘青凑了过来,见两人亲亲热热的,酸着拉长了声音唤道:「可可啊……」
「……莫叫莫叫!」森可可推开一点沙路,朝佘青咬牙切齿:「你这混蛋!」
佘青无辜摊手,一时三人相对无言。倒是不远处剑苍玄一句话唤回了他们。只听剑苍玄问道:「天韶,你手上的毒好了?」
「嗯,没有大碍了。」
天韶淡淡的声音响起,佘青一听立即蹙眉。
关月风又道:「下次莫要乱采草药,幸得血兰韵的毒性不强,要不神仙也难得救你!」
自方才起佘青他们便知那草唤作血兰韵,若非是它只怕这行人都要死在这里。原本想应是关月风,哪知却是这看似柔弱的天韶。众人脸上都是阵红阵白的。
他们虽不似赤瑞那般激进,但心底仍旧对天韶有成见。若非是他,这花沧雪二人又如何会屡次冲突,连带主上都被他魅惑了去;而且天韶这人看上去还目空一切,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是以,众人虽然未曾说甚,可心里对于天韶还真的爱不起来。
可现今,这人寻到了活命的路,竟也会愿意将它分享出来。森可可自问在当时可从未曾想过天韶的处境,现下这样一比,有些汗颜。
「好像他还不赖。」一个声音响起,森可可一看,原来是方才那怯生生的小个子。这孩子总是这样心直口快的,话这样一说,不少人点了点头;其余人虽然没有表示,也不由在心里开始对天韶改观。
「淼淼,那你去替我们谢谢他吧。」森可可打趣道。
小个子松松瘪瘪嘴,打着哭腔指控道:「人家早就很喜欢这个哥哥了,可你们总不让我去……」
「那淼淼啊,你为什么喜欢他啊?」佘青俯身点点小个子的鼻子,笑问道。
淼淼眨巴眨巴眼:「因为他好漂亮哦!啊!」淼淼的脚下忽地有了一丝裂痕,一边土地瞬间便塌陷了下去。期间经历的时间不过一晃神的长短,佘青一把抓住淼淼拉进自己怀里,声嘶力竭地叫道:「小心,土地在塌陷!」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众人便随着「轰隆」的巨响声陷入了黑暗。天韶在慌乱间也来不及其他反应。反手一捞,连带着那明黄被褥将花沧雪抱了个满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韶睁开眼,入眼的刺目的血红差点就让自己失明了。他慌忙闭上了眼,又想起了尚在自己怀中的花沧雪,急急用手覆在他的眼上。细细听了阵,也没感觉身旁有什么人。暗叹一声,杵在原地良久没有动静。
好热。
天韶感觉就像火烧一般,简直能听见自己皮rou被烤得「嗞嗞——」作响。忍耐着,隔着眼睑适应了好一会,这才缓慢地睁开。
广袤。
入目的是空无一物的土地,暗红色的地面上零碎地散落着细碎的石砾。天上并没有烈日,可这赤地上不断蒸腾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浪,直直地逼着天韶呼吸都困难。
死寂。
单调而又一成不变的暗红一直延向远方,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无声,仿佛刹那间完成的泼墨,永远的静止不动。
「呜……」
怀内细微的动作打断了天韶的神游,他猛然一惊,想起怀内还在昏迷的花沧雪。这地方热得连他这自小生活在沙漠中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受了重伤的花沧雪。
「大哥!」天韶赶紧掏出水囊,掀开被褥。只见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绯红,紧蹙的眉愈发深邃。天韶将壶嘴凑到花沧雪唇边,也不见这人有何反应。
天韶见状一阵为难。若是渡水过去……结果可不敢想……可现今这情形,救命才是要紧!天韶心下豁了出去,却见花沧雪忍耐不住的干咳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竟慢慢转醒了。天韶一阵心喜,赶紧将水囊递了过去。
花沧雪也没疑惑当下的情况,接过水来一阵咕噜。
天韶盯着那上下滑动并不明显的喉结,唇角溢出的水顺着脖子一直流进胸膛,心底有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替花沧雪拿开被褥,后者只是径顾着喝水。水囊的水并没有维持多久,花沧雪舔了舔唇角,声音沙哑道:「还要……」
天韶狐疑着又掏出水,磨磨蹭蹭地。倒是花沧雪见他这般起身扑了过来。
天韶心里那股奇妙的感觉越来越盛,见花沧雪扑来,立即矮身从他臂下钻到身后,未等他回头反手一把抓住那松散的头发,往旁边一散,原本那胆颤心惊的血窟窿竟是没有……
那脖子,赫然完好无缺!
「你!不是大哥!」天韶惊道。
后退几步,眼见着花沧雪面目狰狞,松开的乌发也结成一根又一根长长又纠结的鞭子。它们挥舞着朝天韶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