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京城。
正是草长莺飞好时节。
「你这废物!不过是找一个泉郡出逃的小倌,用了半年都毫无音讯!我养你有何用!」
就在这片显贵云集的天子脚下,城西那处异常显贵的大宅里,一名身着锦缎华服的青年男子冷睨了眼那战战兢兢的秃顶胖子,暴怒地吼了出来。
「司徒大人请息怒!」
「息怒?哼……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名唤司徒的男子一脚踢开那胖子,又觉得不解气碾碎了手中的白瓷杯,。良久,他终于平复了心里的怒火,漫不经心地将白色粉末从指缝间漏下,俨然高贵的倚靠在软榻上。
「大……大人!」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废话。」华服男子吹尽手中残余的粉末,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那森寒的面容以及那Yin蜇的鹰眼让人如坐针毡。「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还不成事,提头来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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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么又是这样子了?」回复了原形的佘青懒懒地趴在天韶怀里,万分郁闷地看着再次回复到病瘦青年的天韶,抱怨道:「这里又没有人,你干嘛又装成这副丑样子!啊——啊!我真是瞎了眼了!」
天韶无语地一手掐向佘青的七寸,后者一见这阵仗立即乖乖噤声,哧溜哧溜赶紧爬了进去,仅仅只留出一个蛇头来,密切观察外面动静。
花沧雪等人见惯不怪——一路从未灵山下来就一人一蛇就不停地在这方面起争执。他们一行人中,个个都是生了幅上好皮相。在天韶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几人均是易容上路。受伤了只能保持原型的佘青不住的抱怨他们实在是浪费。
最开始,天韶好脾气地容忍了佘青的聒噪和在怀里蠕动的坏习惯;可半月前,这种拉锯战终于在佘青不分昼夜的,甚至连天韶上茅房都在身旁不停的嘀咕而导致他烦不胜烦差点左脚踏进茅坑这件事情终止。至此,天韶的耐心已然告罄。于是每每佘青一出声,天韶就反射性地想去掐住它的七寸将它捏死。
「你留在山上不就行了,干嘛非跟着下来。」花沧雪一脸好笑地看着吃瘪的佘青,捅捅身旁的关月风,笑道:「再说了,成为天韶的宠物可是你自找的哦……」
「什么宠物!是仆人……啊,不对!是……」
「是伙伴!」天韶继续无语地看着以逗弄佘青为乐趣的花沧雪。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终究还是开口解了围。
「对对!是伙伴!」佘青心里对天韶感激涕零,满口应承下来,青色的小脑袋不住地晃动着。
「嘁,就你一条蛇的模样,还伙伴呢!」花沧雪不屑地一哼:「要不是天韶不让,早拿你来煮蛇羹了!」
「大哥……」
「好好!我不欺负它了。唉,真没意思,都没人可以欺负。」花沧雪环顾四周,除了天韶和关月风,就只剩下走在最后的剑苍玄了。前者他可舍不得欺负,后者嘛……应该说是没胆欺负。原本够自己消遣的佘青也有天韶这个保护人了……唉,人生无趣啊!
说起为何佘青突然就成了这般模样,虽然也有花沧雪这一旁推波助澜,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他自己造成的。去年中秋前夕,佘青不是偷偷潜进天韶的房间了吗?当时他恶作剧地在天韶右手食指种下了血痘……
血痘其实就是Jing怪和修真者订立契约的一种途径,当然,理论上说来是得经过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实行。可佘青趁着迷糊之时替天韶种下血痘……原本只是想单方面让他成为自己的玩物,毕竟当时仅是一介凡人的天韶没有丝毫反抗力。花沧雪早在结识二人之时便发觉了这处异常,只是见佘青没有动作才听之任之。
从黑蚺坡出来后,剑苍玄带着众人去了未灵山调息。天韶在那充满灵气的地方能为「蹭蹭蹭——」地直往上冲。这一方面多亏了花沧雪的悉心教导,另外一方面天韶耳垂里的燚然也帮了不少忙。只是短时间Jing进了太多,对于天韶还是有些不能负荷。
是以,那日天韶真正意义上的走火入魔了。
失了心智的天韶俨然没有了平常的优雅理智,他随心所欲地轰向所有接近的人。佘青是最早发觉天韶异常的,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攻击地晕了过去。
待到天韶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一脸的内疚让花沧雪心里有些不平衡了,遂想起很久以前佘青种下的血痘。边对佘青的手下施以yIn威,边哄骗天韶定下了契约。
于是,待到佘青醒来,一切已是木已成舟……
「唉……」
「臭小鬼,你还是……咦,你们快看,那团黑色的是什么?」花沧雪叱喝的话未能说出口,只见他指着那平静的江面上正随着水流而轻轻起伏的物体,疑惑道:「这体型,很像那让人不太舒服的玩意儿啊!」
天韶无语地看着自己大哥,虽然那确实是个不那么让人舒服的人形物体,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吧!天韶朝已然走到自己身边的剑苍玄一点头。后者腾空而起,足尖轻点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