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韶眉头紧蹙地盯着画像,手紧握地都能听见骨头错位声。剑苍玄侧眼看了一下天韶,手轻抚他的发,慢慢地顺了下来。天韶像是被电了一下瞬间回复神智,冲剑苍玄轻轻一点头,转瞬平静了下来。只是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说出的话亦是带着一股惴惴不安。
「确实是我没错,不过是一年前的。」天韶指着画中那死板地没有一丝笑却又带着神秘蛊惑的纤细少年,如是说道。
自泉郡出来的这近一年里,天韶长高不少,现今几乎与花沧雪相平;况且由于种种原因,他整个人看上去亦是丰腴了。这样的他带着一股朝阳下新生植物的清馨,异常摄人心魄。
剑苍玄听见天韶提到一年前不自觉地皱了眉,刹那间心里有满溢出种不知名的涩感。他独自一人走到江边,三月里的水风还带着丝寒冷,凌厉地扫过面部。剑苍玄闭眼正欲驱逐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绪,却听风声中夹杂了好几股破坏和谐的杀气,心里顿时明了是何事。
「快躲起来!对岸有人过来了。」剑苍玄几步窜到天韶身边,揽过他齐齐躲到了一棵大树背后。花沧雪无语地看着两人——好吧!对于知晓剑苍玄底细的他来说,这人能来通知有危险就已经万分感激了,他可不敢奢求其他。好在现在所处的这段清河地界全无人烟,四处都是参天的古木,要寻个藏匿之所并非难事。
天韶变扭地动动身子,可这树干对于遮挡两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眼见着清河上空出现了好几只黑点,正急速地朝这边冲来,天韶只好乖乖的呆在剑苍玄怀里不再动作。
「大哥,人死了!」
其中一人对那个身形颀长劲瘦的疑似首领的人报告道。后者刚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厌恶,鹰一般凌厉的眼朝四周一剜,问道:「东西呢?」
「报告大哥,没有!」
「哼?没有?」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死尸,最终推开围在身边的下属,弯下身去,问道:「全部检查过了?」
「是的!」一旁几人纷纷噤声,那男子扫过几人,将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直直插入那死尸暴露的肚肠。
「老大!快把手拿出来!」
「是啊老大,这死人肚子里的虫可是落合的手笔。您得注意啊!」
「老大,落合那女人心如蛇蝎。难保不齐这……」
「吵死了!」那人丝毫没有动容的一直搅动,在里面寻找着什么。对于手下们的担心仅仅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一旁的众人纷纷舒了口气,忙张罗着替他找来清水洗手。
「老……老大,你没事吧!」一人怯生生地看着那男子已然洗的白净的手,问道。
「怎么可能没事!」另外一人立即反驳,面露惊恐道:「你可别忘记老三可是被那女人活活害死的!在我们面前被千万条虫子……」
「司徒大人也真是!养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也不怕出问题!」又是一人随即抱怨道:「你说这算个什么事情。若是说找那份密函让我们兄弟冒这险也就算了。居然为了一张小倌的画像出动了所有木子团的人,你说,他到底把我们死士当成是什么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死士无法脱离……」
「老四,注意你的言辞。」久未出声的男人出声喝止了他们的口没遮拦。踢了一脚瘫在地上已然一团模糊的死尸,道:「回去了!」
天韶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展开手中的两翼,呼啸着朝天空飞去。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放了下来,忽地只觉一股凌厉的眼神看向自己。天韶猛然一惊,一抬头,只见飞在最后的首领向自己这边投来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啧!翼人死士!」花沧雪见来人已然飞远,扯着关月风跳了出来。
天韶被那股笑容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现被花沧雪一说亦是想起来人都是长有双翼的。不由问道:「大哥,翼人是什么?」
「他们是一种由鸟和人结合而产生的后裔。」花沧雪回想了一下当时的人,又道:「不过也不尽然。就方才那七人中,除去首领,就只有一名是纯正的翼人。其余的,给我的感觉更多像是被改造而形成的后天翼人。」
天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想起那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心里惴惴不安的,最终还是将发生的这事情告诉给了大家。
「这么说他是发现我们了?」花沧雪疑惑道,看着天韶为难的面色猛然悟到:「快!快去翻看尸体!」
果然,就在那堆被搅动的乱七八糟腹腔底部,一块澄黄的令牌静静地躺在其中。
「原来如此!」花沧雪拎起那块污秽不堪的令牌,在天韶眼前晃了晃:「我们,怕是又遇到有趣的人了!」
「……」佘青看着花沧雪露出的恶魔一般的笑容,心里腹诽道:「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欺我呐……」
花沧雪洗尽污秽,待看清那令牌后不由一滞。天韶不解地问道:「大哥,有何问题?」
「天韶,恐怕……」花沧雪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答道:「这南下的日子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