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清再次帮我合上嘴。但是他却笑不出来。连他一贯风但云清的假笑也没有。但我当时并没有一点狐疑。全然被这座堆满金银柳色、纸醉金迷的烟花楼给吸引了去。
一群曼妙身姿的舞娘,揭开夜晚的面纱。歌女琵琶素琴一一上场,一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歌舞过后,台下人chao涌动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丫头斟酒,而各自跟着的姿色迥异的小生、美人则向客官们调笑。
“各位,欢迎大家临幸小小的烟花之地。”大堂中央,大管事首当其中站了出来。“相信各位都想在这一中秋佳节买个好彩头,烟花楼应有尽有,这就一一奉送!规矩还是一样,哪位大人出的价高哪位拿走,不压订金没有凭据,一切全看本事!童叟无欺!”
喧哗!鼓掌!众人显现如灌了三大口辣酒的兴奋!
“快把人带上来、快把人带上来——老子等好久了!”有人急不可耐的吆喝,只见他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抱一俏男孩,调笑着仍不满足。
我大吃一惊伸出颈往下探望,这个短粗胡须扎满下巴的中年男子不是总爱装穷酸豪杰的蒙副将领吗?前几月我还亲自给他赐了封号的,那模样对我可是毕恭毕敬,这会儿换个便衣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还有他旁边那位,虽不记得职位了,但怎么看怎么像哪个不太熟的臣贵世子。
“黑市……”
“不触犯律法的。”
“你把我天子的脸往哪放?”我转头瞪他。
“不是还在么……”摸上我气呼呼红彤彤的脸颊,药笙清的眼迷一般微微眯起,如头顶星月,他喃喃道。后轻轻淡然地笑起,直直的抽走那微凉的手,下巴向上挑的看我,一副无所谓的冷情。四处散发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嚣张气焰。“他们也就这点恶趣味。”
我错愕,而他满意得狐狸般的嘴角弧度,露出经过Jing打细算后的利益分算。艳羡绝色中满脸写着如果能用这些就控制住这些臣贵,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便宜。
实则,根本就是这人恶劣下的低廉圈套。我重重得抖了几分,而环着我的药笙清却像没有察觉似地不给任何反应。
第一个出来是个妆容Jing致、身形款款的貌美女子,跳了一段可以把细巧的腰弯至最深露出ru沟的艳舞。前排的看客纷纷看呆了眼,出价高至500俩。
双手圈牢着傻傻看戏的我,药笙清在我耳边悠悠说着打击人的话,让人的好心情瞬间跌荡:“这应该是买回去收做三房的。下面就会有趣了。”他说着,目光悠悠瞄过对角座上人,看起来却像是漫不经心的触碰到对方的视线。全身的重量都束缚禁锢于身后那个坚硬而宽阔的rou身,全身僵硬的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药笙清一直用下巴压着我的头要我的视线不偏不倚只许望下面。体会人间最疾苦……
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个软弱细骨的女孩。她衣衫破烂,被人硬拉着踉踉跄跄的走上台,黑黑的发丝阻挡了近半边脸,全身都脏脏蓬蓬的,却还是能看出她本身一身的细皮嫩rou,还尚未发育完全,充满了少女的纯净美好,即使一副脚镣限制了她有限的行为。她浑身颤抖,嘤嘤战泣,台下的男子则纷纷抽气,安静……片刻丝后冲破云霄,开价便是上千。
我完全震撼了。我不懂,可身为男人,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足以买下江山的钱,大家要选择到这来挥霍。男人的欲望阿~真是无穷无尽、又捉摸不透……
毫不拖泥带水被三千两买走。第三个是个刚成年的俊俏男子,细细眉,白白脸,樱桃唇,面无表情,带着不屑的眼瞟过众人,却更甚表情,被我拍案称为英雄豪杰的蒙副将豪放出手,价之高同比一年他所上缴过的税收。
哪知左拥右抱得意洋洋的他还对对桌的人这样兴奋说道:“这年纪有点像谁是吧?等我享用完了,让给你鞭打怎么样?”
一直对这些无感的对桌人终于愿意抬起头,Yin沉的脸摆满不屑。随意的哼了哼:“我没这个兴趣。您用的惯就好~”
“哈哈,程晨弟何必装蒜,朝堂上你是对他诸多不顺眼,今儿个全都一通发泄不就好了?”
朝堂上,程晨诸多不满最多的不就是对我嘛?!
我吹胡子瞪眼边无奈,恨不得把他没带过来在家静躺着的乌纱帽立马坎去。药笙清静静地看着这场他Jing心策划的闹剧,清尘的容貌就仿佛与此烟花楼毫不相干。
第四个被带出来的,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长发披肩,赤脚单衣,皙白锁骨。一双占据他整个小脸一半的大眼空洞的被抬起,不哭不闹,枯尽不似少年,仿佛体会人间沧桑。本是富家子弟却家道中落,母死,爹和二娘携款而迁,丢下他一人,从此无亲无挂。
我立起,握拦往下看。此时再也管不得会被谁窥探,所有的力气全被抽走……
大管事还在扯着嗓门高声说:“此童乖巧却甚倔强。性格怪僻,无痛无觉,”说着,他拿一根银针验证在男童身上,果真若泰山不动,目也不眨,“不会哭不会笑,适宜各种玩弄。”
楼下空气凝结半响,众人眼中冒出熊熊火苗。一人蓦地抬手:“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