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提起!放下!再提起!又放下!赵青禾无奈的叹气,挥挥手让人把眼跟前儿这些看着让人眼晕的饭菜端下去。尽管满桌子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但是原谅他赵青禾天生就没有富贵命长了个平民胃。没办法,这些东西偶尔吃吃还挺新鲜,成天这么大鱼大rou的,五脏六腑迟早跟他闹罢工不可。
可是自从来到京城便被伺候的一切顺心的赵青禾,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没办法如他一丝半毫的意。听管家说,他的这些吃食是从他进京还未谋面的景某人天天从宫里传下话定下来的。赵青禾受宠若惊之余,也暗暗的撇嘴骂那只痞子无聊。堂堂二品京官吏部尚书,成天跟他一个小平民的嘴过不去。
果不其然,伺候膳食的婢女刚把那些个盘盘碗碗端出去,还没走到厨房,便又被招呼着一盘一盘的给他端回来了。赵青禾委屈无言的瞅着负责伺候他的婢女洛裳,洛裳也满含深切的同情无言的瞅着他。但这一切显然并不妨碍那一双芊芊素手举箸等他接筷的决心。
赵青禾呻yin一声,却到底还是把筷子接过来了。没办法,比起那个被他折腾的看见他就想跑的管家老伯,眼前的洛裳更具战斗力。他敢说,如果他今天不按照景云逸的吩咐把这一大桌吃下去,他拖多久,洛裳就会跟他耗多久。她绝对这个耐心,可怜他赵青禾却实在没有这个毅力。
“怎么?我府里的饭就这么让你难以下咽?”听到这熟悉的油腔滑调的无赖语气,赵青禾蓦然YinYin一笑,扔开快要被自己戳烂的鱼。手托着下巴,满脸暴风雨前的宁静等着那个欠扁的某人自动送上门来。
然而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赵青禾竟无端的觉得自己并不认识眼前含笑的人。他一直都知道景云逸相貌生的不凡,却从来都不曾想到身着红色官衣蟒袍的他,竟无端在那飘逸、邪魅的气质上更增加了一分庄重与严肃。明明是漂亮的过分的眉眼,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同时散发着优雅和雄浑,男人的蛊惑着人心。
真是个妖孽!赵青禾垂下眸掩饰住眼底的惊艳,不甘心的喃喃自语。
“真个那么难吃么?”反观景云逸自己倒是毫不避讳、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赵青禾身边,执起被赵青禾扔开的筷子,夹起一堆被戳烂的鱼,放进嘴里边吃边嘟囔的问到。
“不是难不难吃的问题!”赵青禾叹气“而是我成天吃这么好胃受不了。”
可是你需要补充营养,这句话景云逸当然没有说出口。相对的,习惯性的要把赵青禾抱坐在自己腿上的手臂也在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下僵硬的改了道,绕过去掩饰性的捞出赵青禾探到饭粒里的宽大衣袖。
“让厨房做些清粥点心来!”挥挥手示意洛裳把桌子上的菜撤走,景云逸回过头对上赵青禾的眸“这些日子在府里住的可还习惯么?”
“习惯啊!”目送那些油腻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赵青禾,笑眯眯的答道“只要你不要让我顿顿吃这些东西,我会更习惯的。”
“随你!”景云逸无奈道。
“反倒是你!”赵青禾看着进门的白粥,欢呼一声,接过边呼噜呼噜的喝粥,边口齿不清的说“来了这些日子,都不曾见到你。恩!好喝!”赵青禾舔舔嘴“这么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朝廷里出了些事,委实脱不开身。”还未用膳肚子空空如也的景云逸也接过一碗粥,学赵青禾一样,顾不得礼数,呼噜呼噜大声喝着。
“新政改革的事情?”景云逸闻言愣了愣,转头去看赵青禾。却发现对方并无一丝异样,仿佛方才主动提起的不是朝廷大事,而只是今日的天气,依旧馋着碗里的粥。
“恩!”景云逸沉yin半晌,放下粥碗,忖度着用词“如我们先前所料,新政并不被朝臣所接受。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连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甚积极。明明是与他们有利的政策。”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利!”赵青禾从洛裳手中接过糕点,咬上一大口,嘴里也不闲着“于百姓来说为什么要实行新政?实行新政有什么样的作用从来都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即便是你天天派人去跟他们演讲,但终究还是空口无凭。”
“相比之下,古代有一个齐国的王就聪明多了。这个被唤作齐桓公的王特别偏好穿紫色的衣服,于是朝臣上下,乃至整个齐国都以紫色为盛行,效仿齐桓公穿紫衣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由于染布工艺的问题,紫色并不是那么容易染出的,因此奇货可居的紫布的价格便一直居高不下。为此,齐桓公非常的忧心。紫布价格昂贵,可是大家却因为盛行而争相购买,这对人民的生活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他问自己的宰相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宰相管仲就说:“大王这其实非常容易解决,您只要当着朝臣的面,对紫色之物表示出嫌弃、厌恶就可以了。”
第二天齐桓公果然对着紫色的衣服捂住了鼻子,嫌恶的说“吾嫌紫臭!”
至此,紫布便在齐国没了市场,以至于数年后,在齐国竟没有一个人穿紫色衣服的。”
“你是说…”“我什么也没说!”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