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连落水双唇紧抿,面色凝重,双眼一错不错地盯住司徒月在。他内心极度忐忑,却又不敢再行催促,生怕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结果。
司徒月在避开两人焦躁的眼光,视线落到了连细雨苍白泛青的面颊,口中说出了八个字,“事态急迫,不可耽搁。”
听到这话,原本极度不安的连落水突然间反倒镇定了下来。他暗暗吸了口气,眼神定定的看着司徒月在,笃定道“你必然是有法子能治他的。”
“稍待,且让我将他的外伤先处理好。”说罢,便示意司徒雨声将药箱拿来,也不再搭理二人,只专心处理连细雨手上伤口,其后又细细检查了他的断腿,见没有错位又重新上了药将之固定住。
忙完所有伤口,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司徒月在仔细将手洗干净,正拿起一旁的毛巾慢慢擦拭,却听一旁的连落水突然Yin沉沉地道“我耐心有限。”
司徒月在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边上的司徒雨声,见他面色虽难看,情绪倒还正常,便又转过来,道“方法有二。其一,放任现状,以药物辅助,保持目前状态,等待解毒之物彻底拔毒;其二:以内力截入周身大xue,强制截住体内寒毒运转,等待解毒之物彻底拔毒。”
连落水低头沉yin。
司徒雨声忍不住接口道“二者孰优孰劣?有何因果?”
连落水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打断他,而是同样将目光投向了司徒月在。
司徒月在道“他身体内部已被寒毒大肆破坏,保持现状也只能不让情况再坏下去。以如今看他的身体状况,长此以往,就算日后解了毒,怕也无法康健起来。”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沉声接道“若是强制截住寒毒运转,则可暂时保得他身体无忧,甚而能在短时期之内恢复正常人的体能,只是这时间并不好把控,若是不能在那期间拿回解毒之物,后果堪忧。”
低沉的语音慢慢消逝在空气中,房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恰在众人都在挣扎犹豫的时候,一道冷静低弱的声音响了起来,“短期是多久?”
三人一愣,旋即惊讶地望向床上。
连细雨并未睡着,一直只是闭目养神。只因其余三人皆是心存忧虑,并未关注他的反应,因而方才一席话尽皆被他听进了耳中。
“桃桃儿。”
“小连。”
连细雨冲着连落水安慰的勾了勾唇角,转而看向司徒月在,慢慢道“你说,我听着。”
司徒月在在他坚定的视线下败下阵来,转头看向连落水,见他并不反对,方才道“短则三月,长则一年。”
连细雨听了之后并无多大反应,只是续问道“你方才说后果堪忧,是如何个结果?”见司徒月在又要转头去看连落水,他的声音冷了冷,“我在问你。我的身体,你如实说便是。”
司徒月在无奈,只得道“状况好自然能坚持的长些。如若按期解了毒,经我调养,很大几率能够痊愈。只是,这期间你须得保护身体不受其他伤害。因为无论内伤、中毒都可能引发寒毒的蔓延,若是……若是一个不好,便是我……也难了。”
他语声沉重,话语也有些含糊不清,但房中几人却无不心头了然。
空气凝滞,连细雨却轻轻笑了一声,见三人皆看向他,便挑眉道“这有何可纠结。我自是不愿再如现下这般苟延残喘的,若能在死前得个三五个月的自由生活,于我是再美妙也没有了。”他向连落水伸出手,柔声道“你会同意的对么。”
连落水怔怔地看着他,忽而咬了咬唇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不同意,我绝无可能让你离我而去。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分开你我。你,当信我。”
连细雨心下一暖,微微颔首。
连落水将他的手小心的放回被中,起身走到司徒月在面前。他气度高华,从容镇定,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由生出种高山仰止的压迫感,司徒月在心中一跳,脚下便忍不住微微向后挪了挪。
连落水并没有看抵在司徒月在背后的那人,只是对他道“连细雨视你为挚友,想你不会辜负此名,也不会在此事上坏了你司徒氏神医的名号。如此,你便全心注于此事,有何需要我桃花落水寨上下必全力应支。”目光慢慢落向他的背后,他淡淡道“‘连邪’连落水,我想,你该知道。”
司徒月在浑身一震,迫于连落水的威势竟忍不住再退一步,可他退无可退——司徒雨声早就抵在他的背后。
司徒雨声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他却并不想在连落水面前示弱。纵使连细雨从头到尾没将眼神落在他身上,可他却并不因此气馁。他牢牢扶住司徒月在,又将眼神落在床上阖眼养神的连细雨身上,异常坚定地道“他的命亦是我的命。”
连落水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并不再看他,只对司徒月在道“你便自去准备吧,有何需要与玉三杀接洽。”
司徒月在凛然颔首,拉住司徒雨声躬身而退。
司徒雨声难得的顺从,只是那目光却跟上了黏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