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银白的月华射进了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照在男人的侧脸,让线条柔和了许多。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收集来的工具,站起身,脱掉了睡衣,露出了纤长起伏的肌线。
男人的身材保养得很好,他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对柔韧性也很满意。
这是他重生之后的身体,他现在已经磨合得不错,弹跳已经可以达到原先的程度,握力和手指的灵活度也七七八八。
这里没有器具可以供他练习和恢复,他总不能抱着木头柱子每天练拳,所以,他对这具身体的耐力和暴发力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溜进地下室肯定没什么问题,又不是像以前一样要去执行任务。
确认好身体状态,男人套上了一件墨色的紧身衣。男人的衣服大都很修身,这也是他常年养成的职业习惯,尤其不喜欢随身的衣物被牵挂勾搭,留下一些痕迹。
他悄然下到一楼,脚步轻得像猫一样的穿过客厅,来到了他早就探好的地下室门前。
地下室的门,被掩藏在一扇柜子里。
他轻巧地拉开木门,并没有听到什么吱吱呀呀的木轴转动声音,显然这扇门轴的润滑程度很好,被抛得很光,或者说,时常有人进出……
木门内是一扇铁栅门,从门外向里看去,一片黑漆。
他轻轻呼了口气,猜测这是一个向下的通道,水泥的楼梯也许有些陡,不过,应该不深。
不出所料,门被上了锁。
男人的眉毛挑了挑,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一把小口径的螺丝刀,对着铁锁的底部巧劲一磕,内部的弹簧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松了。
男人取出回型针掰直,插进锁眼掏了掏,手腕一抖,锁心又是一声咔嚓。
他松了口气,随意地拉了拉,以为可以轻松地把门打开,结果居然没有得手。
双面锁?
男人心中一懔。
这种锁居然是从内面反锁的,难道,有人从里面锁上了门,然后躲在了地下室里?
起初男人以为他的儿子只是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地下室,也许是财富,也许是一些变态的收藏,可是,如果是个人……
这种假设超过了男人的预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搞出的动静也许已经传到了地下室。如果那里真藏着一个人的话,也许他能听到一些躲避的声响。
他俯上耳朵听了听,针落可闻。
这让他的好奇心更盛了,如果是个逃犯,也许很能揭开一些谜团,回答他很多问题,让他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些什么。
但是他也明白,只要他进去找到了那个人,那么相当于他和他儿子之间把事情摊开了来说,等于做个结算。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儿子卷进一些危险的事情里。
想到这里,他干脆将锁破坏掉了,落下的锁握在手心,小心放在了地上。
他顺着狭窄的楼梯走到地下室,脚踩在青砖上,细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地下室扩散的声响。
即使没有灯光,男人天生的方向感和位置觉告诉他,这里很空旷,也许与地上的部分是等大的,甚至还要大上一些。
他掏出手机点亮电筒,俯下身,摸了一把脚下的青砖。
这里是地下室,应该是十分chaoshi的地方,这些青砖上即使没有青苔,也绝不会这么干燥。
实际上,从他进入这个地下室,他就意识到这里并没有地下室常有的Yinshi,反而有些干热。
他转动手机,惨白的灯光让老宅子的地下室显得Yin恻恻的,这里是地下室的外围,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男人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知道这并不是寻常表演用的那些。
他拔下一把短剑,发现这柄剑出奇的重。整柄剑被套在一个量身订做的透明剑套中,剑面上刻着菱形的花纹,磨面与光面交织,看上去是把古董。
剑缘是开过封的,却不十分尖锐,这让他联想起秦汉时期的铸剑工艺,很多兵器并不是靠尖锐的刀锋砍死敌人,而大多是靠重量拍死,捅死的击打钝伤。
shit!
男人这才发现,这剑怎么跟越王勾践那把长得一模一样!他又仔细观察了很久,鉴定这把剑至少是高仿品,做工极细,如果不是做旧工艺非常Jing湛,他简直无法说服自己这不是柄如假包换的出土文物。
他也终于知道,这里之所以如此干燥,也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为这些兵器提供良好的贮存条件,刚才那把剑的剑套里也许还充了氮气或者抽了真空来防止氧化。
可是……如果是高仿品,不是更应该做旧而不是防氧化么……
男人觉得这里很不简单,他又查看了其他几把兵器,这里的兵器似乎是按年代来排列的,越往里反而接近现代,简直像小型的博物馆一样。
男人越来越感到这家人的深不可测,心情也越来越沉重,直到他在外围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箱。
与其说是铁箱,倒不如说是巨大型号的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