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毫无特点。一面破烂草席,满目成沓手稿。石桌上墨迹斑斑,散着宣纸竹简,拿灵石压着。一本本丹书摞得人高,排在墙角。墙上还挂了几只秃了毫的笔,有些挂起时墨还未干,于是点得墙上几条墨印。
幻叶草散开于地,也有几捆已筛选束好。同他走时一模一样。
顾清河:“你先在这儿休整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家主,叫他不必派人找了——这阵子也是麻烦他了。”
“先等等。”顾清眠突然开口,他环顾四周,终于问:“清河,你一直跟着我身边,是为什么?”
顾清河一愣,觉得奇怪,拍他肩道:“哟,你小子出去一趟还会见外了——这有什么为什么?你我前后被爷爷领回来,都是从凡人修炼起的,还用问为什么么?”
顾清眠笑,他长呼一口气,许是觉得有些乏了。他看着洞府外,清寒观终年积雪,冰灯一盏一盏,就似无数双眼睛,更觉又冷又乏。
于是他自问自答道:“你是顾子清派来监视我的。”
顾清河愣在原地。他不可思议:“你胡说什么呢——”
然而顾清眠看着他。那双平日含着笑,糊里糊涂的眼,就那样清醒又漠然地看着他。
顾清河没有说下去。
顾清眠笑了:“至于观里推迟继任大典——清寒观掌门历代取掌门弟子任之,但我记得也有例外。似乎很久以前,有个掌门定下的规矩,但凡可以驱动清寒剑的,若品行端正,身无大错,可直接继任掌门。”
“而恰巧,双重剑心魂剑一体,天生可以驱动一切长剑,不过只能将其功效发挥一半——”
“这个,才是顾子清带我入清寒观的理由吧?”
清寒剑镇清寒观,清寒剑气笼罩整个门派,护着十四条山脉,八十八座主峰。剑气过处,冰天雪地,六月飞霜。唯独寒梅料峭,尚在枝头。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可是这样一把剑,却没有人可以驱动。清寒剑乃是仙神兵中第一等,可以配合守阵之法,攻击一切对清寒观抱有恶念之人。它给了清寒观近万年的无上庇佑。可清寒观的掌门,却无法像浣花境的镜花令,又或者云箫宗的诵云箫一般主动动用清寒剑。
所以,双重剑心于清寒观,几如镜花令于浣花境。
“你们在等,在等我到大乘。届时就有足够的灵力催动清寒剑,夺取掌门之位是不是?”
“所以观里要推迟继任大典,是因为你们怕我在外头,被旁人发现是双重剑心。你们怕旁人像你们利用我一样,去夺取清寒观的掌门之位,甚至——夺取清寒剑。”
所以他才一压再压,压着不要升至大乘。因为按观里的规矩,唯有大乘修士,才有资格角逐掌门之位。所以他想等,等季遥继任,再突破也不迟。到那时哪怕顾家有心要推他上去,也得等季遥年迈卸任才行。
却不想,却不想啊——
顾清眠笑道:“家主,您说是不是?”
一声冷哼传来。洞府内一处结界显露,露出后头藏着的人。那人一身雪袍,然而袍上却无红梅——顾家家主,顾辽。
他冷着脸道:“你是故意的?”
顾清河惊得后退一步。他扭头同顾清眠道:“清眠,你——”
顾清眠拦住他,笑道:“是啊,本没想走,只合着溜达一阵便回来。却不想,顾子清费尽心思给顾家找的王牌,转身便被你送给了清寒观掌门一派。”
“顾家换了您当家主,倒也是惨遭横祸啊。”
顾辽本就沉不住气,此刻脸色大变。然而顾清眠笑了笑,不管不顾继续。
“您实在放心不下,怕丢了双重剑心,干脆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掌门,要一起找,是不是呐?”顾清眠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咧嘴笑道,“可您说,掌门难道不想要这把剑么?难道您以为,他会真的和顾家合作?”
顾家想来一开始没准备同掌门一派合作,故而他们不知道白冥玉早被掌门收了,所以才会错追程舟。可后头怎么都找不到他顾清眠,怕是沉不住气了。所以他们与掌门合作了,所以继任大典也一并推迟了——顾家再是万年老族,也没法在清寒观继任大典上动这么大的手脚。
“顾三清都晓得的事情,您偏看不透。着了道了吧。”顾清眠笑而回头,望向门口,“也不知这洞府外设了多少机关,里头又有多少结界。今日,怕是只进不出呐?”
掌门怎可能放弃他座下首徒,即将继任的季遥?一定会将顾清眠困在这里,好让大典顺利进行。
顾清河听罢,拔剑劈去道剑气。然而那一抹冷色迅速消退,湮灭在重重乱影中。
顾清河:“迷阵?”
顾清眠没有试探,只是晃到他那破烂床榻,躺下,还翘起二郎腿:“家主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带来的人都现身罢。”
他掀起眼皮,闲闲笑道:“贫道是个丹修。家主连贫道屋里的东西都敢动,也不怕碰了什么,沾得一身腥。”
“顾清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