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在梦里找水喝,把一瀑布的水都喝了个干净,肚子撑得滚圆,依然是渴。喝进去的水不解渴,通通成了尿,又四处找地方撒尿,找到了,又死活尿不出来。
这梦可太憋屈了,他一生气,就醒了。
浴室灯亮着,宋晋琛在洗澡。褚玉爬起来,在床头柜找到大半杯温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才算缓过来。下了床一理被子,才看见床单上两小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褚玉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腿间一片狼藉,血已经顺着腿往下淌。他伸手去捂,才意识到这玩意儿是真夹不住,犹豫了两下,哆嗦着小腿跑进浴室。好在宋晋琛没锁门,淋浴间雾腾腾依稀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褚玉蹑手蹑脚地拆开洗手台上他的卫生棉盒子。
一只赤脚踩在马桶盖上,膨胀的shi棉条被慢慢扯出体外,丢在垃圾桶里。
褚玉回头瞧了一眼淋浴间,里头的人真没发现他,放心地拆开新的套在指头上,小心地往里塞。
“弄好了进来一起洗。”宋晋琛的声音从水雾中飘忽地传过来。
褚玉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把棉条掉在shi地板上,不能用了。他满腹怨气地撤了腿,往淋浴间走去。宋晋琛正冲着头顶的泡沫,略低着头,匀称而健硕的背肌上对开分布着数道抓痕,褚玉脸一热,男人转过身来,水流从宋晋琛高耸的眉骨边缘淌下来,像旧时的屋檐落下积了一夜的雨。
“过来。”宋晋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褚玉挪着脚走过去,他比宋晋琛矮了大半个头,刚好能让对方把手腕舒服地托在锁骨上,被热水泡出细密指纹的手指洗去他眼苔下干黏了的Jing斑,shi了水,滑腻腻的。
褚玉以为他会继续摸下去,在淋浴间再做一回,像昨天早上一样,但宋晋琛似乎没有这个兴致,拍拍他的脸就出去了。
等褚玉把里里外外洗干净出来,宋晋琛已经不见人影了。
上班去了吧?褚玉松了一口气。
家里的阿姨正在换床单被罩,褚玉想起床上的狼藉,似乎还沾了血,不好意思地溜走,溜进书房去取他的“报酬”。
宋晋琛的书桌某一格没有上锁,可以随意打开,里头是现钞,供褚玉取用。褚玉从里面数走了五千,才换衣服打车走了。
坐在车里给弟弟褚桓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中午会在中学附近等他,而后回了一趟家,收拾了衣服零碎,去网吧找哥们汇合。
“卧槽,褚玉你牛逼啊,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褚玉身旁的座位里,一个瘦巴巴的黄毛青年怪叫一声。
“这你别管,”褚玉摸着鼠标的手点下游戏登陆,一把打开黄毛的手,“我想让小桓去学校住,不住家里了。”
“所以?”
“你知道我老子的德行,我怕他找不到我去学校找小桓的麻烦,你帮我看着的。”褚玉数出一千,“一半是你的烟钱,抽点好的。一半孝敬你nainai,替我代声好。”
“玉哥,你这就见外了,那小桓不也是我弟?我能亏了他?”黄毛拍拍胸脯,爪子爬上来去拿钱,却抽不动,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我对着我nai发誓,保证完成任务。”
褚玉这才松了手,黄毛抓过钱数了好几遍,叠成一卷塞进裤兜里,才想起来,问:“诶,哥,我替你看小桓,你上哪儿去?你要走啊?”
“也不是走,”褚玉脸色不大好,抓了抓脑袋,摸过鼠标搪塞道:“打工的地方挺远的,欸你别他妈问了,开了开了快上,输了老子可揍你!”
临近放学,褚桓早早地收拾好了课本文具,同桌女生见他这样,有些疑惑:“褚桓,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不像你啊?”
褚桓是学习委员,一等一的乖乖学生,平时总是慢条斯理地,要细致地整理完笔记才肯动身回家。他腼腆地笑笑,说:“我哥今天来接我吃午饭。”
“你哥?就是上回那个刺猬头?”同桌竟然有点激动,褚桓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上次在校门口和人打架那个吧?你还拉架来着那个?”
褚桓的脸黑下来,女生识趣地闭了嘴:“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哥不好,就是……就是我们都觉得你哥挺帅挺酷的而已,真不是那个意——”
砰的一声,褚桓猛地站起来,拽起书包就走。
“褚桓?你干什么?还没下课——”数学老师正按着黑板上的三角尺,褚玉径直低头侧身而过。
一教室人都面面相觑,数学老师脸挂不住,但这是他最喜欢的乖学生,也没有追究:“看黑板!人家能考148!你们也都能考是吧!”
褚玉借了黄毛的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路把刺猬头都吹成了狼奔,刚到就看见褚桓背着单肩书包站在校门口。
“今天放学这么早?”他一支车撑子,抬腿要下车。
“你别停这儿了,”褚桓低着头说,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待会儿放学了,人多会剐倒的”
褚玉一愣,想想也是,便有轰油门开到街角去,才锁了车走过来。
“哥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褚桓跟着褚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