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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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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等。他觉得自己今生或许都没什么机会,能像这样平淡纯粹的看看他。

    这一次,希望时间停止的人换成了周槐。

    可是,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光阴不止,凡人无法打破神明定下的规律法则。

    但只要死在这一刻……

    周槐茫然的想。

    死亡会让时间停止。

    半夜,忽然惊雷响起,巨大的闪电撕裂天空,窗外瞬如白昼。

    夏夜的雨迅猛而突然,瓢泼滂沱,击碎地表。

    周槐担心院子里的月季,匆匆出去将花盆移到檐下。昨天盛放的花死在了这场淋漓大雨里,苍白的尸体坠落地面,黏黏地融化在水汽中,花托上只留下浸湿的深黄残蕊。油绿枝条几个花苞未开,花萼里新生的花瓣白得纯洁干净,在谋杀般的凄惶大雨中勃勃而生。

    “出来怎么不打伞?”

    周槐盯着花苞发呆,张庭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缓慢说:“抱歉,吵醒你了。”

    张庭深拿着一把黑雨伞,站在青砖房檐下,没有撑开。浓沉雨夜里,他的身形只有一个模糊的暗影。

    然而,只是影子也很挺拔高大。

    他没说话,伸手替周槐将悬挂在柱子上的吊兰取下来,安稳地放到屋檐下的角落里。

    “雨好大。”张庭深说。

    周槐“嗯”了一声,轻轻说:“好像有点冷……”

    张庭深牵住他:“我不冷。”

    是呀,他不冷。手心很热、发烫,手指之间纠缠着夏夜的潮。

    泥土中的湿气混合着冷淡的杉木香,成了一种很妩媚的味道。

    周槐觉得这个夜晚潮湿又燥热,雨声很吵。

    “进去吧,雨都飘进来了。”他说。

    “好啊。”

    张庭深的口气里带着一点笑,溶在雨里,打在周槐胸口上。

    衣服都湿了,窸窸窣窣脱下来,混乱的搭在椅背上。昏黄的白炽灯,光影摇晃着笼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周槐找来毛巾,递给张庭深,要他擦擦身上的水迹。

    张庭深盯着他湿润的眼睛,勾起嘴唇笑:“你给我擦。”

    周槐抵御不了这样的张庭深,忍着悸动,擦干他身上的水。然后,他被捉住了,揽腰抱着,贴在张庭深滚烫的皮肤上。

    “周槐,你这样好像伺候丈夫的新娘。”

    张庭深轻佻的笑,低头亲在周槐的额角。

    周槐没有回答,他觉得张庭深说得不对,他不能是个新娘。

    因为新娘不是性交对象,也不会被丈夫拿去与人分享。

    新娘永远纯洁,永远美丽,会有玫瑰与爱情,得到祝福,也得到阳光。

    而他,只是没有婚纱的娼妓,天真愚蠢的向张庭深乞讨一个幻象。

    “睡吧,很晚了。”周槐躺在床上,背对张庭深,温柔的敷衍着他。

    轻率的情话对周槐来说是场凌迟,让他挣扎在动心与不信之间,很折磨。

    雨中燃起的暧昧火焰安静的熄灭了。

    但这一次,张庭深没有使用谎言。

    他只是觉得周槐洁白的指尖很美,很温柔。

    雨一直在下,从深夜下到天明,直到周槐从配送站开出货车还没有停止。整个城市倾覆在雨里,地面倒影破碎,像座废墟。

    配送一台冰箱时,因为供货商的外包装不牢固,在某个运输环节中刮花了机身外壳。不是太明显的痕迹,然而眼尖的女主人一眼就发现了那道细小划痕。

    交涉赔偿的过程中,周槐一直承受辱骂,他低着头,不停道歉,表示愿意承担责任。

    男主人也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周槐,刻薄的嘴角流露出充满恶意的冷笑。

    尽管对方已经变成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略微秃头的中年人,周槐还是认出了他。

    十四岁被迫暴露下体的痛苦与愤怒实在太深刻,这个曾在操场上脱掉他裤子的同学,时至今日仍然面目丑恶,仍然令他感到恐惧。

    “周槐?”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笑容变得猥琐龌龊,“怎么,现在在干搬运工?鸡巴长出来了吗?”

    很多时候,时间并不能让坏人忏悔过往,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刻毒、更加丑陋,更加污秽,更加因为作恶而自鸣得意。

    周槐看着那张恶心痴肥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的夏天,骄阳刺眼灼热,而看客们却视线冰冷。

    没有人理会他的尊严,人们只会嘲笑他的不同。

    周槐忍耐着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青紫经络鼓出薄白的手背。

    “老公这人你认识啊?”女主人没懂丈夫的言外之意,依旧高高在上,装成一个讲道理懂规则的人,“不过就算认识,弄坏了商品就得赔偿,我不管你们公司怎么规定的,现在我要全款,反正你得赔钱。”

    周槐默默点头,他想息事宁人赶快逃走。

    “实在抱歉,我没带这么多现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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